白禦桐強盜一樣一腳踹開了木門,他急匆匆地把病殃殃的雨點平放到了床上,然後來到還沒有熄滅的火坑前,往裏麵再添了一把幹柴。
隻見焉巴巴的火焰很快將幹柴包覆,吞噬,火星燃燒得愈來愈烈,然後整個火堆都燃燒起來,就像是年夜上綻放的絢麗的煙火,金光璀璨。
但天空依然格外的陰沉,烏雲壓頂,一陣陣黑風拂過灰色的草原,像是夜晚的湖水暈開了一層層綿長的弧形波瀾,草原深處隱約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那是草尖相互摩擦後產生的。雨絲不停的從灰色的雲層中墜落,急促而顯得雜亂無章。
白禦桐關上木門,冷風被擋在了屋外,整個房間也都暗淡了下來,牆上不斷閃爍著暗黃色的火光,忽明忽暗。他回到火坑前把獸皮平鋪到火堆旁,然後小心翼翼地把雨點抱到獸皮上,雨點的嬌軀有些微微發燙,但四肢卻出奇的冰涼。
他看過一部很老的電影,叫《第一滴血3》,在片子裏,男主蘭博清理傷口那一段給白禦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隻見他獨自一人在黑漆漆的山洞裏,橘色的火光照亮了陰冷的石壁,山洞裏回蕩著木柴劈裏啪啦的炸裂聲,蘭博將燒紅的木柴頂到流血的傷口上,好讓傷口快速結痂,那一瞬間好像烙餅一樣發出嗤嗤嗤清脆的聲音,但是蘭博卻一聲不吭。
那時候白禦桐覺得蘭博酷斃了!男人就該那樣,他憧憬的想要成為那樣的男人,即使再痛也要把哭喊藏在心底,像是亞特蘭蒂斯的寶藏被掩埋在大西洋漆黑冰冷的海床上一樣。
他怔怔地看著一動不動的雨點,她那張蒼白的俏臉上殘留著冰冷透明的雨水,幾縷散亂的濕漉漉的黑色發絲粘黏在濕滑的臉頰上。
她美極了,像是伏在窗台上曬太陽的花貓一樣安靜,閉上眼睛躺在溫柔的陽光下小憩,喉嚨裏不斷發出咕咕咕咕的聲音,你可以輕輕撫摸她柔順的毛發,可以慢慢揉捏她小巧的爪子,可以深深親吻她溫熱的臉頰。
事實上現在白禦桐可以對這個沒有任何防備的女孩做任何他想做的事,如果他是那種很沒節操的人的話,但他不是,因為他是三好學生啊。
當白禦桐那些親愛的高中同學們都在談甜甜蜜蜜的戀愛時,隻有他一個人在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他那時候開始思考:為啥學校明令學生禁止談戀愛,但還是有人冒著生命危險在談那該死的戀愛?
晚自習下課後,白禦桐手裏捧著一套語數外物化的練習卷,老師布置的晚間作業簡直就是耽誤學生按時就寢的老鼠屎!在回宿舍的路上,他悲愴的瞧見穿著校服的男女在樓梯走道、宿舍門口前擁吻。
這些情侶多得可以組成兩支足球隊!但卻沒有什麼老師來打攪他們。
當他還在被委以單身狗的名稱擔心今晚能不能在十二點之前把作業做完順道吃個小零食的時候,別人已經開始了計劃生育的第一步。
他知道這些人完全沒有秀恩愛的意思,隻是逮著機會就想激情兩把,否則今晚就要陪作業過了。
但他羨慕啊!就像兩個小朋友,其中一個感覺餓,於是就從褲兜裏掏出一根士力架啃在嘴裏,另一個小朋友看著饞嘴了,於是就開始了自己不要臉的蹭吃之旅。
士力架可以蹭,但女朋友可不行,你總不能說嘿哥們兒!我見你和女票親得那麼爽,能讓我上手試一試嗎?我還沒有女朋友嘞……能說出這話你是有多欠?你是哪門子的大鼓,你找錘啊?
每每撞見情侶擁吻,白禦桐會停下來觀察,眼神裏說不出的羨慕,這時不少反偵查意識強的情侶就會有所察覺:
“嘿,你看後麵,那個人你認識嗎?”
“那個呆樣兒的傻逼?不認識,咋滴啦?管他幹嘛?我們接著……”
“別鬧,他一直在看咱倆呢!”
“怕什麼,估計是在吸收我們的經驗吧?哈哈哈。”
“你就不怕他是學生會紀檢部的人?”
“說的有道理,是得小心點兒了,畢竟七夕就要到了嘛,最近學校抓得嚴呢!我們還是謹慎點……”
“對了,你說七夕我們去哪兒?”
“要我說啊就該……”
他將雨點濕透的衣服往上輕輕推了一下,露出腰間瘮人的傷口,白皙的肉上幾個血窟窿還在不斷的流淌著鮮血。
白禦桐起身從牆上取來了一條兩米長的麻繩,事實上這條麻繩是一條嶄新並且時髦的腰帶,雨點一直舍不得盤在腰間。
白禦桐把雨點的雙手壓到她自己身下的腰背處反綁起來,他看起來就像對這種事駕輕就熟的人販子。
做完這些他念叨出聲,“雨點啊會有點疼啊!別怪我,我可是為你好來著……”
白禦桐直接坐到雨點閉合的兩條大腿上,還嘴欠的說了句,“怎麼這麼軟!”
他雙手前探,顫巍巍地伸到雨點的嘴邊,他用手指硬生生的將雨點的嘴掰開,像是給狗喂藥。
但白禦桐沒有喂雨點什麼東西,而是將自己左手手臂放了進去,在確定她咬緊了之後,他扭頭從火堆裏取出來一根末端還在燃燒的柴火。
他用力吹熄木柴上殘餘的火焰,像吹滅生日蛋糕上的彩色蠟燭一樣。
白禦桐是想學習蘭博來處理雨點的傷口!一般來說,處理傷口前需要消毒,家用消毒液一般選用高度的醫用酒精,也就是乙醚,有時候也用老白幹和茅台一類的白酒代替。傷口不消毒即使是處理好了也會有發炎或感染的風險。
還有一種消毒方法就是高溫消毒,這可就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了,不僅容易造成處理失誤,而且傷口痊愈後還可能留下瘡疤,很難看的。
白禦桐沒有選擇,他深吸一口氣,將木柴燒紅的那一頭伸到了雨點還在不斷流血的傷口上。
嗤嗤嗤嗤……
清脆的聲音回蕩在這間小屋裏,聽起來像是廚師在烹飪香噴噴的法式牛排。
雨點本來是昏昏沉沉的,在白禦桐給她處理傷口的時候,她先是猛的睜開眼睛,瞳孔變大,然後狠狠的咬在白禦桐的手臂上,她的表情十分痛苦,口中還發出嗚咽的聲音。
雨點的那一對大眼睛瞪著她眼前麵容扭曲的白禦桐,她什麼都做不了。因為她的頭被白禦桐的左手用力抵在地上,雙手被反綁壓在自己的身下,雙腿被白禦桐壓在身下,她能做的隻是狠狠的咬著他的手臂,然後瞪著他,同時承受著來自腰間燙傷的痛楚。
白禦桐咬緊牙關,忍受著來自雨點的啃咬,眼底有水波在不停地打轉,他極力地想收住淚水。他左手的無名指和小指因為手臂上傳來的巨大痛苦而不斷扭曲的抽搐著,像是斷了頭的魚還在菜板上撲騰著。
雨點的力氣大得驚人,不愧是女版貝爾格裏爾斯,在大量失血的情況下居然還能反抗白禦桐這個悶騷的成年男性,她似乎快要掙脫了。
“別動!雨點。”白禦桐說道,“你被熊咬了,我在替你處理傷口!你得相信我,我沒有理由去傷害你,聽懂了嗎?”
雨點點了點頭,額發從她的額頭上滑落,露出了一片光潔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