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霸趁著夜色降臨,避開眾人跑到這個偏僻得不為人知的熱帶山莊到底腰間什麼人?
在得到仆人的答複之後,他大步進入山莊內部,直接穿過前庭進入了書房之中。房中確實已經有一個人存在,此時,他正在低頭看報,那些報紙都是東南亞當地的新聞,洪霸皺了皺眉頭,他很懷疑這個來自華夏的客人到底是否能看得懂上麵寫些什麼。
身後傳來的腳步聲,讓房裏的人合上報紙放下,整理了一下衣衫,緩緩從藤椅上站了起來,麵對來人。
即便是在東南亞這麼炎熱的地區,他都還把西裝穿得一絲不苟,任何細節都表現得淋漓盡致,可見他的為人。
“祁公子,在這裏住的可還習慣?”洪霸大笑著向祁裕走來。
祁裕抬手邀請,反客為主的帶著洪霸向一邊的沙發椅上走去:“這裏風景優美,貴管家又細心照料,又怎會有住不慣的道理。祁裕這次過來,倒是為洪會長添了不少麻煩。”
洪霸擺手笑道:“祁公子客氣了,既然我們兩家竭誠合作,就不要如此客套了。”
祁裕笑笑,並不接話。
兩人客套了一番,待仆人送上清茶之後,洪霸的臉色才沉了下來。
祁裕見此,也不多言,捧著茶杯送至唇邊輕抿了一口,好似全神貫注的品味著茶香。
洪霸看了看祁裕,眸中的光澤一閃,歎氣道:“今日與那人見麵,幾次三番被他堵得啞口,後來的比賽居然讓他贏去了兩地。”
祁裕淡然笑著,從容的道:“洪會長豈不知一句古話,欲要取之必先給之。今日的得失全當是讓對方放鬆警惕,以增加接下來計劃的成功率。”
洪霸垂眸沉吟,心中仔細想著祁裕所說的話。最後,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他又問道:“不知我們之前談的條件……”
祁裕放下茶杯,眸光沉靜的看向洪霸,緩緩的道:“雲少一死,出雲社必亂。倒是洪門會有我祁家從旁策應,必能在華夏黑道之中爭得一地,隻是這地的大小就全憑洪會長的本事了。”
祁裕如同政治家一般,嫻熟的在洪霸麵前畫出了一個大餅,引誘著他為此冒險設局擊殺出雲社的社長。
洪門會多年來僅是盤踞在東南亞一帶,固步自封之下已經有些衰敗的兆頭。手底下各個國家的管事也開始了一些陰奉陽違的事,這是洪霸無法容忍的。他一向都是一個對於權力有著控製欲的人,又怎能允許他人的染指?
和祁家合作,打破如今洪門會勢力的發展常規,進入華夏那一大片的市場,這才能帶著洪門會再度輝煌。所以,這個機會對他來說是機不可失的。
“可是……”洪霸皺眉,有些疑慮:“華夏政府對於社會的掌控可不比東南亞諸國,洪門會怎麼說也算是外來勢力,你們國家會放過我?”
這也是他答應合作以來最擔心的事。華夏政府能夠接受一個出雲社,卻不代表能夠接受他的洪門會。因為後者是華夏土生土長的勢力,而他屬於外來者,外來者還有另外一種稱呼,那就叫侵略者。
祁家像用他這把刀直搗出雲社的黃龍,目的為何他不知道。但是他拚搏一生也知道什麼叫富貴險中求的道理。他要的不多,隻是希望事成之後,祁家不要過河拆橋,恩將仇報就行。
其餘的那些,比如說如何占領華西黑道,他還真沒當一回事,這些可是他的老本行。
所以,在動手之前,他必須要問清楚,得到最後的承諾和保證。
洪霸的擔心,祁裕看在眼裏,他淡然一笑,姿態放鬆的道:“洪會長多慮了,你可以想想曾經的戰魂幫。”
戰魂幫?洪霸雙眸一凝。戰魂幫,曾經盤踞華夏北方的最大勢力,由退伍軍人組建,中期擴張得很厲害。但是,傳言他們得以飛速擴張的原因是得到了俄羅斯戰斧集團的資金和軍火支持。
對方扶持他們上位,就是為了讓戰斧幫他們開辟華夏的地下軍火市場,打通各個渠道。
祁裕的意思是……
洪霸不是蠢人,他已經猜出了祁裕告訴他如何避開華夏政府眼線的最好方法。不錯,如果扶植一個傀儡上位,自己穩居東南亞指揮遙控,內地再有祁家的保護傘,他洪門會想要占據華夏黑道這絕對不是一個夢想。
思及此,洪霸臉上的笑痕擴大,仿佛已經成為了華夏的地下王一般。
“不過,我聽說令千金對雲少似乎有些別樣的情愫……”祁裕突然話題一轉,將洪蓮擺上了台麵。
洪霸一愣,笑容僵在臉上。女兒對那雲少的好感,作為父親的自己怎會不知?笑容慢慢收斂,他沉聲道:“這件事小女並不知情,就算事後知道了,也無濟於事。而且她和雲少不會有結果,那人死了,倒還好了。”
祁裕一笑,點頭道:“洪會長早已經想清楚一切,我也就放心了。”
“咱們的計劃是否還需要繼續調整?”洪霸問道。
祁裕垂眸沉思片刻,點點頭:“雲少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他縱橫黑道就是靠著心機,算計。我們的計劃若是有一絲紕漏,也許就能讓他發現蛛絲馬跡,從而功敗垂成。洪會長,想必你也清楚功敗垂成的結局是什麼。”
這最後的一句話中,已經隱隱帶了些警告。
洪霸心中一緊。他當然知道。出雲社一出手都是心狠手辣的,如果自己設局殺雲少的事敗露,那麼麵臨的就是出雲社瘋狂的報複。如今的出雲社早也不再是幾年前的那後起之秀了,它的規模之大,就是讓他也感到膽寒。
所以,這次不僅要殺死雲少,而且還要讓出雲社找不到報複的對象,至少不會把他算進去。
接下來,兩人又把早已製定好的計劃仔細推演了一遍,將任何可能性都考慮進去,又刪減掉一些不必要的環節,按照祁裕的話來說,就是越簡單,破綻也就越少,有些時候,越覺得不可能的事反而會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待洪霸返回的時候,已經到了月上枝頭的時候。祁裕站在窗前目送著洪霸的離開,成與不成就在明日了。
片刻之後,他掏出一個加密電話,撥出了一串號碼。
對方很快接聽,沒有任何稱呼和廢話,祁裕直接道:“我總覺得以黑治黑不穩妥。利用洪門會對付出雲社,不一定就能得到一條聽話的狗。”
對方沉默了一下道:“哪怕不聽話,也能訓到聽話。洪門會和出雲社不一樣,前者需要依靠祁家的力量,而後者在我們一不留意之間飛得太高了,既然他們拒絕了合作,那就沒有存在的必要性了。”
“其實並不一定要走這條路。”祁裕堅持道。
對方的聲音變得嚴厲起來:“這是你爺爺親自定下的計劃,你照著執行就好。”
“如果失敗呢?”祁裕道。
“沒有失敗!這一次必須成功。”對方厲聲打斷祁裕的話後,就掛斷了電話。
祁裕從容的將電話收好,眼神沉靜的看向窗外的景色。祁家要想成為華夏第一世家,想要成為華夏最有權勢的家族,卻隻能依靠權謀之術。
或許,自己也應該培養一些私人的武裝勢力了。祁裕在心中喃喃的道。
……
檳城的夜景與華夏不同,這裏充滿了熱帶的風情,街上行走的人們都是穿著當地特色的民族服飾,因為紫外線過強而微微發黑的皮膚在這些顏色絢麗的服飾中凸顯出來。
街道上到處都堆放著廉價的熱帶水果,還有著各種小吃大排檔的吆喝聲。洪蓮並沒有帶著安雲兮他們去檳城的新城,而是來到熱鬧的老城。
她拖著司徒鳳的手在熱鬧的街麵上逛著,而安雲兮帶著出雲社的人緊緊跟在她們身後。此刻,安雲兮的臉色很黑,幸好有著麵具的遮掩,沒有被人發現。
與之相比,跟在她身後寸步不離的喬博琰就顯得一臉的春風得意。使得那張平凡的臉上都變得光彩動人了。
一入夜,洪蓮就將他們帶了出來,實現自己的承諾,要帶他們看看檳城的夜景。因為有著出雲社的成員,所以洪蓮和司徒鳳都沒有帶上自己的人。
“你原本也可以像她們一樣無憂無慮的自在活著。”
耳邊,突然傳來喬博琰的聲音。
安雲兮實在不想理他,可是又怕自己不理會,這個膽子已經長到天上的男人會當眾做出什麼事來,所以隻能悶聲道:“你又怎知現在的生活不是我喜歡,我想要的?”
喬博琰轉眸看向她,他當然知道小女人現在正在生氣。但是,著嬌羞的別扭表情,卻讓他心中愉悅。
“無論你喜歡什麼樣的生活,我都會陪著你。”喬博琰突然表白。
這讓安雲兮心中一跳,原本平靜的心跳聲驟然加快起來。這和以往的感受不一樣,之前,她在喬博琰麵前雖然沒有戴著麵具,但實際上卻是隱藏著一層又一層的神秘身份。那時他的承諾雖然也讓她感動,但是卻少了些什麼。
而如今,她雖然戴著麵具,穿著男裝,但是在喬博琰麵前已然已經是透明的,再也沒有隱瞞,而他依然能如此堅定的說出這句話,並且用行動來證明,怎麼能不讓她有所反應?
“你可要記得你說的話,我很記仇的。如果你以後做不到,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來。”安雲兮平複著內心的心悸,淡然的道。
喬博琰坦然的笑道:“你放心,不會有那麼一天的。”說完,他臉色一黑,咬牙道:“你也要給我記住,不要再招惹一些爛桃花回來。”
安雲兮一愣,這個男人怎麼說變就變?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才看到洪蓮手中拿著一根紅繩正朝著她走過來,而司徒鳳則是跟在洪蓮的身後。
“阿雲,把你的手給我。”洪蓮跑到安雲兮麵前停下,笑道。
安雲兮的手縮了縮,眼神落在那紅繩上:“你這是幹什麼?”
洪蓮笑道:“剛才我們在那邊買的姻緣繩,聽人家說可靈驗了。隻要把一頭在你的尾指上纏上三圈,另一頭在我的尾指上纏上三圈,以後就誰也不會再分開我們。咱們試試吧。”
“洪蓮,別胡鬧。”安雲兮黑著臉道。雙手攥得更緊。
這一幕落入喬博琰的眼裏,讓他有些忍俊不住。
“什麼胡鬧?反正就是試試嘛~!如果靈,你娶了我也不算吃虧,如果不靈也不算什麼損失。”洪蓮嘟著嘴道。這可是她心裏的真實想法,雖然上一次在台北她被罵醒,不再那麼執拗的纏著安雲兮,但是並不代表她就一點也不喜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