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代表著一種希望!”
“中國電影自94年市場改製以來,第四代導演把話語權交給了第五代導演,第五代導演這個群體,吃過十年浩劫的苦,也經曆過改革開放的思想碰撞,從藝術和人文上,第五代導演征服了中國電影,也征服了國際上的大獎小獎。”
“無可否認,現在的中國電影,是第五代導演的天下,張一謀、陳凱哥身上肩負著一整個民族賦予的期待。他們拍故事,把時代的背景濃縮進四方塊的屏幕裏,他們拿獎,他們受關注,他們的一切成就都是理所當然。”
“2000年,我萬小虎拉來投資拍了第一部電影,儼然躋尚國導演,有人看到了我,說一句這是第六代導演,我於是轉身,尋找第六代導演的認同感。結果我並未找到認同感。”
“第六代導演是個比第五代導演更特立獨行的群體,他們並沒有經曆過十年浩劫的苦,卻在改革開放的重大變革中,逐漸成長。時值舊體製轟然崩塌,舊觀念日漸消融,各種新思潮的碰撞與建立,改革的劇痛和激情伴隨著第六代導演的成長。”
“我試著把自己歸屬為第六代導演,可最終失敗了。他們要麼極度追求影象本體,要麼偏執於寫實形態、關注草根人群,要麼堅定的走在商業路線上。他們把中國經濟變軌的點點滴滴改變,都融入進了骨子裏。”
“在題材選取上,他們關注當下都市、邊緣人物,小偷、記女、無業青年這些邊緣人頻繁在影片中亮相;在敘事策略上,他們常常在劇中人物身上融入自己的經曆,或多或少帶有自傳色彩;在影像風格上,他們強調真實的光線、色彩和聲音。大量運用長鏡頭,形成紀實風格。”
“不難看出,第五代導演或者第六代導演,都受到了曆史的使命賦予,他們有自己的群體共性和代表性。馮小崗說他是中國電影的殿外人,因為他沒有與第五代導演產生交集。我現在也要說,我也是中國電影的殿外人,我也沒有與第六代導演產生交集。”
“最近這一段時間,尤其是新年之後,走在路上,別人都會對我指指點點,那意思說萬小虎拍的《無間道》不如張一謀拍的《英雄》,票房上差了一個億,海外差更多。不去說投資、不去說陣容、不去說類型、不去說宣傳、不去說評論。”
“因為我從一開始。就被當作商業導演,似乎所有人都把拿票房當作對我的感受。這無異於一個人中午多吃了一碗飯,便被打上了飯桶的標簽,以偏概全。”
“中國電影已經被束縛在了大殿裏麵,電影質量為曆年來的最差時代,每年拍兩百部電影,一百八十部沒有上映。大家都被鐵鏈拴住了手腳,陷入一個拍爛、拍更爛的怪圈。誰給栓的鐵鏈?”
“一個是電影人自己。沒有膽氣去嚐試新鮮,罔顧觀眾的感受。鑽研自己的一方藝術小天地。另一個就是媒體,從不客觀報道一部電影,隻會去挖掘,這部電影大牌是誰,拍攝中出了什麼樣的緋聞,要麼就是電影怎麼怎麼有缺陷。”
“久而久之。觀眾根本不在乎中國電影內容是什麼,因為報紙上使勁的踩,踩了一部電影,大家無所謂,覺得不影響什麼。因為還有另外幾百部,再踩了一部,還是沒關係,等你踩了十部,這時候才覺得事情不妙,後麵的電影似乎都被打上該踩的標簽。”
“於是媒體得出一個結論,中國觀眾不喜歡看國產電影,還是好萊塢的電影好看。”
“這時候我出現了,上來就扇了某些媒體幾巴掌,因為我50萬拍了《獨自等待》,票房拿了2180萬,600萬拍了《蝴蝶效應》,全球拿了4500萬美元。一下子就把觀眾不喜歡看國產電影的道理給顛破了。”
“於是他們攻擊我,說我拍的電影媚俗觀眾,粗鄙低俗,以《我的野蠻女友》為甚。一如在說當年的馮小崗。”
“這時候我又發招了,我拍了《無間道》,票房和口碑特像一個巴掌,把那些喜歡詆毀我的媒體扇壞了。萬萬沒想到張一謀救了他們一命,現在他們可以盡情的發泄了,萬小虎不是大師,萬小虎也沒有那麼強,薑還是老的辣。”
“但我要告訴這些人,叫囂是不起作用的,我現在距離大師的確有距離,可是我代表著一種希望,中國電影的希望。有一天,中國電影不再需要揭自己的傷疤,展示傷痕給別人看了,有一天,五千年文化開始對外輸出,仁義禮智信的道德影響世界。”
“有一天,外國導演希望來中國拍華語電影了,那個時候,你們會發現,這個時代由誰創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