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籠罩的世界之中,一輪血月靜靜地掛在天上,照耀著古老的城牆。
空氣中摻雜著一些細微的波動,幽深而靜謐。遠處原始叢林中飛出的蝙蝠成群結隊地朝著月城湧來,黑壓壓覆蓋著整片天空。古人稱此現象為蝠亂,不過,在月族史書的記載當中,隻有第一代月皇洛登基之時發生過大規模的蝠亂現象。而此刻,出現在月族大地之上的蝠群規模遠遠大於當年。
尚未被蝠群遮掩的無數星光紛紛墜落到護城河中,河水漸漸升騰起一縷縷白霧,白霧升空,化作一股股清香傳入守城將士的口鼻。
“這霧有毒!”有將士呐喊,然而並沒有得到什麼回應,回過頭一看才發現大將軍月霜已經站在城牆邊上。除他之外的所有將士均站在自己的崗位上無所動搖地等待大將軍發話。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連忙轉過身去望向城外,隻見蝠群湧來,夾雜著破風聲。
“蝠亂已至,禍必當頭啊!”月霜歎息,整個月族上下都隻知道月皇洛登基之時出現過蝠亂現象,卻不知在皇室的密策當中還有自那以後出現蝠亂現象的記載,每一次蝠亂所造成的危害均和蝠群規模有所聯係。就連月皇洛登基之時也發生過大規模的暴亂,不過相關信息都被壓下去了,隻有為了讓後人記住的蝠亂與洛登基有關這一信息還留在史冊之中。
“希望皇叔能有所應對吧!”
月族皇室的內院宮闈之中,忽然飄起了大雨,呈現出一派與城外截然不同的景象。紫色的雷光湧動,瘋狂地砸在皇宮的地麵之上。但奇異的是,那輪高懸在天空之上的血月依舊靜靜地停留,仿佛這一切都與之無關。
當代月皇月牧天正焦急地在院子裏踱步。鑲著一輪血月的紫色皇袍讓他顯得有一絲神秘,但其器宇軒昂的形象卻沒有因此而有絲毫的損毀。隻是眉間那抹淡淡的憂思讓他看起來略顯憔悴。
“也不知道曦兒怎樣了。”他右手握拳狠狠地砸在左掌上。繼而又接著踱步起來。
這時一個宮女從屋內走了出來,他連忙上去拉住宮女問道:“裏麵情況怎麼樣,皇後還好嗎?”
“陛下,奴婢隻是在外麵送水的,不知道裏麵情況。”宮女答道。
月牧天本欲再問,屋內卻突然傳出一聲:“水。”宮女便急匆匆地走了,月牧天隻得繼續站在這裏等候。屋內傳出的每一點聲響都讓他提心吊膽,但那也是他的希望。他就如此煎熬了足足一個時辰,天空上一陣炸雷落下,屋內的聲音也漸漸消失了。一個孩童的啼哭傳出。
聽到這聲響,他直接衝了進去,站在月後楊曦所躺的床邊,楊曦一臉平靜地看著他。還露出了一個微不可查的微笑。
“陛下,母子平安。”產婆手中抱著剛出生的孩子,向著月牧天道。
月牧天回頭,接過孩子,靜靜地坐在楊曦的旁邊。
“曦兒,我們有孩子了。”月牧天道,說完就看了一眼楊曦,又看了一眼孩子。奇異的是,這個小孩子也在看著他,整張臉龐顯得異常平靜,澄澈如水的雙眼不起一絲波瀾。月牧天神情一滯,突然笑了起來,孩子也跟著他笑了起來。
“這孩子的眼睛像你,水靈。”月牧天朝著楊曦道,“不過這鼻子像我的。”
“咦,這是···這是···”月牧天的眼睛突然緊緊地盯著掛在孩子脖子上的一塊玉佩。
“產婆,這玉哪兒來的。”
“回稟陛下,這玉是皇子出生時便帶著的。”
“你是說與生俱來?”
“是的。”
“你退下吧!”月牧天輕聲道,不過眸中卻閃過了一絲細微的殺意。
“怎麼了?”楊曦問道。
“沒什麼?”月牧天平淡地道,繼而臉上掛上了一個微笑,“你說,我們的孩子叫什麼名字好呢?”
楊曦看著新生嬰兒的臉思索了許久,也沒有什麼好的建議,便說道:“這種事,還是你來決定吧。”
月牧天輕撫嬰兒的臉,說道:“我們皇族,既以牧月為生,一生的軌跡便如同劃過長空的一條痕跡,不如就叫他月痕吧!”說完,麵露詢問的姿態,看著臉上還有著許多汗跡的楊曦。
楊曦沉吟了一會兒,輕輕道:“聽你的。”
“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月牧天輕聲說道,輕輕地吻了一下楊曦的額頭,就抱著嬰兒坐在床邊,這時候的他沒有半點為月族之皇的氣概,相反,就如同一個普通人在守著自己最愛的事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