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玄奧,隻窺一二,大道無涯,難登其峰。
世人修武,為了逆改天命,縱然身死道消,卻從未停下過腳步,隻因在這個強者為尊的大陸之中,也唯有強大的實力,才能夠求得一絲生存。
昭武大陸,萬宗林立,能夠名揚天下,威震八方也是寥寥無幾,可他們之所以可以屹立不倒,長存與世。
那是在他們手中,一些大小附屬勢力不知凡幾,一門扣一門,如食物鏈一般,他們就是最頂端的存在。
天山劍派之內。
一間破舊的小石屋內,躺在石床上的顧君庭仿佛用盡了所有力氣,才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口幹欲裂的他忍著傷口的疼痛,他緩緩的站了起來,走向不遠處的水缸,一瓢接一瓢的猛灌,他真的太渴了。
當放下水瓢子,看著水缸之中的倒映,那英氣逼人的劍眉之下,卻是一雙渾渾噩噩的雙眸,沒有一絲色彩,刀削般麵龐,那俊朗無雙的麵容比同齡人多了一絲剛毅。
本該足以迷倒萬千紅顏,可惜,一身破舊的黑衫盡顯落魄。
顧君庭忽然覺得他有些不認得自己了,就這樣渾渾噩噩了三年之久,從三年前的外門雜役,還是一塵不變。
不過卻是這般樣子的他,倒是讓整個門派的弟子都知道了他的名字,隻因他的倔強與那不屈的傲骨。
他從不爭,也無求,是天賦異稟的天才,同樣是被人鄙夷的廢材,一手劍法驚豔四座,門內無人能比之一二。
可他卻修煉不出一絲的元氣,沒有元氣也就沒有了劍氣,天賦再高,劍法通天,也不過是個花架式。
若他無所長,就這麼平庸下去,倒是能夠很好的過著外門弟子的生活,可越是墜落的天才,越是有人踩。
每一周他都會被任何一個外門弟子,叫到練武場之上,而他卻從未拒絕過,哪怕每一次都會被打落在地,無法站起。
這是他僅剩的意誌,哪怕一身的傲骨都被粉碎,可是那顆無畏心不曾停止,它的跳動,在無時不刻的告訴自己,他還活著。
一個前輩曾告訴他,想要成為天下第一劍客,就要敢於亮劍,哪怕對手是天下第一劍客。
隻要心中無畏,那麼終於有一天會登上高峰,問鼎群雄,手指拂過眉心,一道金色印記若隱若現,若是仔細看,會發現雖然這是一個“劍”字,卻充滿了無比玄奧。
顧君庭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他彙聚不了元氣,與他眉心的這道印記有關,隻要每當他去觸碰與納氣時,這道印記百會出現。
每當他將靈氣引入百會穴,靈氣就會直接消散,不給他一絲煉化為元氣的時間,以至於他修為一直無法步入先天之境。
可他卻不能對任何人說明緣由,隻能默默地隱忍著,可是一晃便是三年,用一個三年來磨煉那堅不可摧的意誌,他願意去忍受。
可如果再加一個三年,還是這般模樣的話,他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荒廢。
他背負了太多人的期望,如今能夠活下來,更是許多人的鮮血才讓他得以活了下來。
三年來,雖是消沉,修不出一絲元氣,可他卻將門內所有的劍法都融會貫通,這一點,甚至就連一些外門長老,都遠不及於他。
很多人都說上天雖是眷顧他,卻隻為他開啟一扇門,另一扇門則是永遠關閉。
可誰又能知道,其實那另一扇門曾經打開關,隻是後來被人強行關上。
每當想到這裏,顧君庭的雙眸之中都閃過一絲極寒的冷意,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四年前的那個夜晚。
那一日的雨下得格外的大,城裏城外的積水早已漫過了腳踝,雷雨交加的夜,城內的本該空無一人的街道,卻有兩人站在城牆之下的一處廣場。
借著電閃雷鳴微弱的光亮,大雨之中,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到,古道上三個身影。
一個身背古劍,一身黑衫的少年,模樣雖還有些稚嫩,但俊秀逼人,那黑眸之中更是充滿堅毅無比的信念,顯然不能將他與同齡少年那般對待。
另外兩人卻是站在古劍少年的對麵,一人身著黑袍,一人身穿白色羅裙,一男一女,年齡皆是三十出頭的樣子,男的英俊瀟灑,女的嬌豔欲滴。
厲鬼勾魂,無常索命。
就這樣的兩人,誰能想到,他們會是殺人無數的劊子手,玄冥宗四大護法之中的黑白無常。
古劍少年傲然而立,眼神之中沒有懼意,隻有無盡的殺意,他已經逃了三天三夜了,可是一切都是徒勞的。
抓他的人越來越多,實力一個勝過一個,體內的元氣更是到了枯竭的地步。
小子,倒是有一些本事,難怪那些廢物都被你殺了,隻要你自廢丹田,我二人會給你留個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