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道人眉頭皺得更深,右手又是一抖,佛塵開始用力收縮,想要將裏麵的人活活絞死。
“滴答滴答。”鮮血順著佛塵麈尾滴落在地上,清晰可見。
這一切林原都看在眼裏,隱隱猜測到男子身世。
“我沒錯,我沒錯,我沒錯……”蔣毅魔怔般喃喃低語,語氣無喜無悲,讓人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七道光屏越來越窄,很快就已將男子圍在中間,讓他動彈不得。
“蔣毅,快趕緊向諸位長老認個錯,別再執迷不悟下去了啊!”黃卦老人目光渾濁,顫抖著喉嚨再次喊道。
落針可聞,隻能隱隱聽見鮮血滴落的聲音傳來。
就這樣了良久,隻聽見蔣毅突然大喊一聲:
“我沒有錯!”
那一聲把眾人全嚇住了,想不到他竟能發出這種撕心裂肺的聲音,像是把喉嚨都喊破了。
漂浮在空中的那團黑影,猛地爆炸開來,捆住他的佛塵,如死去的小蛇般,紛紛無力的滑落在地上。
林原看見,佛塵上,麈尾已經被黑霧沾滿,發出“絲絲”蛇信在空中絲鳴的聲響。
紫袍道人臉色一變,大嗬一聲:“別讓他逃了!”
抬手一揮,佛塵撕裂空氣,如同鞭子般抽向那道立在空中的身影,這看似隨意的攻擊,卻看得林原一陣心驚膽戰。
“鐵骨境強者!”
佛塵已到,隻見蔣毅雙臂一展,黑霧湧動,一雙黑色翅膀猛地從背部展開,右手成爪,黑霧飛速聚集成一隻三指龍爪,一把抓住佛塵。
“什麼?”紫袍道人臉色劇變,用力一扯佛塵,卻紋絲不動。
蔣毅睜開雙目,一雙眼睛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紅色,那絕對不是正常人能擁有的。
“滾!”隨著蔣毅一聲低吼,紫袍道人便不明不白地斜飛出去,在空中翻滾兩圈後,就直挺挺地掉在地上。
“他想掙脫封印!快阻止他。”紫袍道人話剛一說完,“轟——”的一聲巨響。
蔣毅張大嘴巴,周身黑霧被他盡數吞入腹中,林原終於能夠清晰看見他的身體,病白的皮膚變得紅潤,幹癟的血肉在這一刻變得豐滿,肌肉隆起,一拳打在屏障上,緊接著一拳接著一拳。
哪怕林原擁有動態視能,也根本看不清他究竟揮了多少拳,隻有雷聲般的震響不斷傳入他的耳朵。
“哢哢哢——”僅僅幾秒鍾時間,屏障上出現了細密裂痕,一開始僅是一點,隨後越來越多,直至整個屏障上都布滿裂痕。
“嘭”的一聲,屏障瞬間破碎,七位守閣奴身體一震,麵如金色紙,同時朝後倒去,鼻間一條血線如同蚯蚓般緩緩流出。
紫袍道人站起身,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黃卦老人後,翻手拿出一口巨鍾,古樸大氣就和寺廟內的那種撞擊鍾磬沒什麼兩樣。
一隻手提起巨鍾,紫袍道人大喊一聲:“白衣,落劍。”
早已經在一旁等候多時的白衣男子,一咬指尖,伸出手指在空中畫出了一個血色符文,雙手用力一拍,符文就飛速融入了頭頂巨闕劍內。
“轟隆隆——”頭頂巨闕開始鬆動,滿天灰塵,帶著一顆顆不算小的石塊從天而降,那模樣就像天要塌下來一樣。
林原抽了抽鼻子,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粉塵味,他不是不想跑,而是在這一個巨大決鬥場上,他根本找不準方向。
與其四處亂跑,還不如就躲在這白衣男子身後,至少自己是學院的學生,想來他們也不會加害自己。
“鎮壓!”紫衣道人怒嗬一聲,手中巨鍾脫手飛出,朝著蔣毅頭頂蓋去,樸實無華,卻隱隱有鍾鳴之音從中傳出,就如每日清晨,寺裏撞鍾所產生的聲音一樣。
“哈哈哈,還打算用這種把戲啊?你果然還是老糊塗了,認為我還會上當?”
蔣毅背後雙翼一擺,直接繞過大笨鍾,嘴巴微張,一條黑色光芒朝著一處空地飛去,光線所過之處,空氣都被染的一片漆黑。
若是顧林醒著,一定會暗自在心裏嘀咕,這麼厲害的人,怎麼看著挺蠢的,那地方一看就是空地嘛,就離得這麼近,攻擊都還能打偏?
“當!”撞鍾的聲音傳來,離得很近,震得林原耳膜一陣疼痛,險些忍不住直接叫出聲來。
“沒用的,這東西能讓人產生幻覺,我早就知道了,我說過的,你們能囚禁我十年,還能囚禁我一輩子不成?”
不知何時,蔣毅右手掌中,握住了一截竹笛,一條絲帶作為飄穗,無風自動,飄在空中。
“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
“千杯休得醉,世間何地逢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