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爺,你怎麼了?”
離他最近的朱無常,快速地跑去接住即將倒下的他,而鄭經此時卻捂著胸口,臉上冷汗直冒,嘴裏不聽地呼喊著“父親”,似乎異常難受。
朱無常頓時焦急萬分。
“將經兒放下,讓我來試試”
施琅擔憂的看著鄭經,心裏也很難受,他有種直覺,一定是大帥遭遇了什麼,所以鄭經才會如此痛苦。
他從朱無常手中接過鄭經,然後兩人盤膝坐在床上,他貼著背給鄭經輸送他的內力,一時間鄭經的頭上蒸氣彌漫,整個房間都是一片霧蒙蒙的。少頃,鄭經的臉色漸漸紅潤起來,嘴唇也有了一絲血色。在施琅收功後,鄭經也終於睡著了。
看著鄭已熟睡,施琅向朱無常施了個眼色,於是,他們二人聯袂而出。
“看樣子,經兒這些天是累了,千萬不要打擾他休息,命下人好好照看著,等經兒醒來馬上通知我。”
施琅吩咐朱無常。
“可是,剛剛少爺口中一直大呼鄭帥,是不是……”
“不要說出來”
施琅嚴厲打斷了他的話,斥責道,
“朱將軍,在這軍中,你也是老人了,亦知道什麼事該說什麼事不該說,在這,豈是可以討論這些的地方,你是想引得軍心大亂嗎?”
朱無常頓時訕訕地退下。
時至傍晚,他們的船已將要到岸,前方不遠處便是廈門,遠遠的已經可以看到一點輪廓。
而鄭經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這個夢很荒誕,也很血腥。他夢到父親滿身是血的浮現在他的麵前,嘴裏還呼喊著他的名字。
“父親!!”
鄭經被嚇的驚醒的坐起,滿身的大汗浸透了衣裳。
“少爺,你醒了?”
福泰趕緊跑到他的身邊,扶住他。
“沒事,做了個夢罷了。”
接著他又躺下,目光直直的看著天花板。
福泰看著他這模樣也很擔憂,但也無可奈何,
“少爺,你全身都濕透了,我去給你燒水沐浴。”
說完便走出了房間。
————
台北,一個胥家小村莊。
“嘿嘿嘿!!!
大海鹹水深又深正月十五唱漁情章茲出在元宵水鯉魚出世鬧花燈
大海鹹水深又深龍王點將在龍宮蝦兵蝦將騎海馬刺魴藤牌做頭陣
大海鹹水思又思海龜背脊八卦書龍蝦威武當元帥奇門遁甲做軍師
……
……
大海鹹水清又清青蟳戈仔都橫行刀魚身長刀法好仗義行俠打不平
大海鹹水清又清白力比武來招親春隻使包大合唱又請蝦蛄來彈琴
大海鹹水寬又寬鯉魚傳信過台灣四海同心歸一統海中魚蝦慶團圓
”
穿蓑衣,戴鬥笠,黃發白須的老漁夫,打漁回來緩緩的朝家方向走去,他手提簸箕一邊走一邊放聲高歌,歌聲宏亮似乎要漂洋過海傳遍海峽兩岸。
“老頭子,你還在瞎唱些啥子咧?還不趕快些,不知道有客人在家啊!哎喲喲,你就是這樣,做啥子事情都是慢悠悠的,一點也不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
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奶奶笑罵著指責他,從他手裏接過今天的漁獲。
“喲喲咧,今兒竟抓到一條黃唇子,這可是好東西,客人今兒晚是有口服咧。”
“大娘,我來幫你吧!”
隻見屋內走出一位素衣姑娘,雖是身著粗布衣衫且不施粉黛,但種傾城之色,卻是怎麼也掩蓋不住,那是一種超過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境界。但凡見過她的人,心中都會不由而然的感慨,此女天上有,不似在人間。
她熱心的想要從婆婆手裏接過魚,老婆婆微笑著婉拒道,
“這麼美麗的姑娘,婆婆怎麼忍心要你幹這種粗活,那可不是要婆婆遭天譴嗎!”
婆婆的話讓姑娘的臉蛋刷的變得紅撲撲的,像恰熟的蘋果似的,煞是好看。
“婆婆,其實,我可以的,以前在家中我要照顧父親生活,這些都是由我來做的,不信您瞧!”
說完她伸出手掌,白如凝脂的手掌上卻又幾顆厚厚的老繭,真是暴殄天物,令人惋惜。
“我還殺過虎斬過狼哩!”
她好像怕婆婆不信,又繼續說道,
婆婆看見她美麗的手掌上布滿了老繭,於是輕輕地撫摸著她的手,很是傷感道。
“多麼好的孩子,本該是天仙一般的人物,怎地無端降落了凡塵。現在一個人孤苦伶仃,還要照顧受傷的丈夫,真是可憐!老頭子,我想留這孩子在咱家長住,你說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