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鄭森與荷蘭人之間的戰爭也已進入了焦灼狀態。
在雙方各自損失少量戰船後,在鄭森的命令下,鄭家軍的陣型忽然有了大的變化,大中號的戰船位置稍稍向後移動,讓數十艘小船,還有大船中攜帶的無數木筏小舟,都衝向了一個目標——赫克托號,頓時,海麵上浩浩蕩蕩,百舸爭流,場麵頗為壯觀。
荷蘭人一方的戰爭指揮官貓難實叮中校立馬察覺了鄭軍這一不合常理的舉動,他趕緊回稟了揆一,揆一大怒,
“中校閣下,你可知上次我們與鄭芝龍閣下一戰為何敗歸?不是他們有多厲害,而是因為他們這些可惡的黃皮猴子隻知道耍這種詭計!你看他們的船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對手,哼!想用上次的招數一樣用火攻炸毀我們的火藥庫,他們根本沒想到我早就防備他們這一招。”
揆一不屑的看著海麵的小船。
“不過,也不能大意,中校閣下,讓他們的小船都去海裏見他們所謂的龍王吧!哈哈哈!”
“總督閣下英明!”
“傳令下去,瞄準那些小船,一艘也不能讓他們接近我們的船!”
……
海麵上,鄭森一共派出了五百人的敢死隊,兩人一艘小船快速的滑向揆一所在的赫克托號。
其中一隻滑在前麵的船隻中的兩名士兵一個叫做牛大成,另一個叫張一文,他們都不是家中獨子,而且是自願加入敢死隊的。
“大成哥,你為什麼要報名的這麼快啊,鄭大帥剛剛說完,你就衝出來報名。”
“你呢?一文你小子也隻比我慢一點對吧!”
“我~我是看你出來我也就……誰叫營裏咱倆最好,我得陪你啊!不然你一個人……”
他說著說著淚水流淌而出,用細微到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
“你一個人,多寂寞啊!”
“哈哈哈,你小子平時一副吊兒郎當模樣,沒想到淨是學那些酸秀才,哭哭啼啼的!”
“咱們是……”
轟隆隆,一聲炮響,他們聲旁的一艘小船便被炸的渣子都不剩,餘聲震得他們腦袋還一直嗡嗡作響,他們二人心中一凜,但更是加快了伐船的頻率。
“大成哥,你說咱們會死嗎?”
“怎麼,你小子怕了,怕了就從這跳下去,然後自己遊回去!”
“不,不是,我不怕,”
他臉蛋頓時都紅了,大聲的申辯道,但又似乎想到了什麼,用低沉的聲音地說道,
“我父親在家的時候老是罵我,說我這一輩子都沒出息,所以我就從家裏溜了出來,加入了鄭家軍,想著一定要成就一番大事證明給他看,可是他似乎是不可能看不到了。”
“不”
在前頭一直劃船的牛大成,轉頭堅定的看了他一眼,隨即看著前方。
“我們的名字都會刻在功德碑之上,你的父親和其餘家人一定會看到,台灣和福建家鄉的百姓一定會知道你是為了什麼而死!”
“大成哥你難道就不怕死嗎?”
“怕死?我當然也怕死,但我更怕活著沒有意義!我沒有能耐像鄭帥那樣坐鎮中軍運籌帷幄,隻能做一個小兵,衝鋒陷陣,用我的血肉去鑄造一座鋼鐵長城,這就是我活著的意義所在,所以死,隻是我達成心願的終點罷了!我想,來這裏的人,一定都是像我這樣想的。”
荷蘭人的炮火越來越密集,他們的船隻也是首要的幾個打擊目標之一,雖然他們竭力躲避,還是免不了被擊中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