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侯,是否忘了關外的滿清,自老奴努爾哈赤以七大恨起兵,便一直野心勃勃,與我大明作對,他兒子賊酋皇太極更是七次入關,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雖未占領一寸土地,但也隻是他兵力不足無力鎮守,旦有良機必定傾巢而出,爭奪天下”。
“公子何出此言,據我所知,滿清兵不過十萬,民不過百萬,何以爭天下,且天下乃我漢人之天下,異族何以得之?”
“公,安不見數百年前的蒙元嗎?天下人皆以利益為先,若滿清能保障官僚地主的利益,他們又何嚐不會轉而支持滿清呢?我且聽聞李自成在北京犒餉助軍,明碼標價,整個京城都是人心惶惶,這豈是長久之像?”
“那清兵如何進關呢?山海關有總兵吳三桂的五萬兵馬,吳三桂父妻皆在北京,總不會投降滿清吧”。
“這個問題,尊侯,我現在無法回答你,但你隻需要記住一點,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農民軍不修法度,沒有一個完整體製,不可能長治久安,況且犒餉助軍不任用前明官吏,已失天下百姓,讀書人的心”。
看著施琅貌似還不是很信服的神情,鄭經也微微歎了口氣,他想到曆史上的施琅是一個十分有主見的人,要想說服他,也許還得靠事實來證明。前世的他,對於施琅這個曆史人物,是十分喜愛的,他從小就學習兵法,熟練武藝,練就一身本領,後來投靠爺爺,也立馬就得到提拔,父親也十分欣賞他的才幹,隻是後來他直言不諱,否定父親剽掠廣東的決定,得罪了父親,父親因此認為他桀驁不馴,乃至後來有功不賞,致使他懷有怨念。
最後因擅殺父親下令保下的將領,使得他們之間關係決裂,然後父親殺了他全家,他也投靠清朝,一直與父親作對,台灣也是在他手裏收複的。
但他在台灣的鄭家祠堂,並沒有像吳國的伍子胥一樣,挖墳鞭屍,隻是說了一句“鄭家收複台灣,於國於民有功”。這點上就能看出他的胸襟,不以私怨來影響國事。讓鄭經不由得敬佩萬分。
他暗暗想到,今生一定不能讓他再受委屈,即使父親要罰他,他也要保住他,不讓他再投靠清朝。鐵打的漢子也要用似水的柔情來感化,鄭經一直用欣賞的眼神看著他,而施琅從他小小的眼睛裏也頭一次感受到了,那是叫信任。他的心頭也終被觸動,見慣了戰場上的生死與爾虞我詐的他也很久很久沒有看到這樣的眼神,雖然不知道才第一次見麵小公子為何會如此,但這並不影響他感受到,無比的溫暖,這種感覺,真的,很暖。
鄭經也看到他的異樣,於是,他撇過頭去,不再看他“尊侯,如何看待我鄭家?如果將來我欲使尊侯領兵,攻占澎湖,尊侯以為如何?”
“鄭家有伯爺,大少爺,還有小公子三代人傑,這是公侯萬世之相啊,大明有鄭家,亦是大明之福。
從今往後,施琅願做小公子手中的利劍,兵鋒所指,無不誓死以報”說著他激動的跪了下來,臉色漲得通紅,鄭經也滿意的笑了,這是他聽到的最滿意的答案,從此以後,他知道他終於有了第一個可以相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