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緩緩從昏迷中醒來,眼睛仿佛有一層水霧一般,讓他看不清此處的環境,隻覺得渾身疼痛,熱辣辣的像是火烤的一般,些許的麻木讓他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夢境,隻是身體的傷口還在流著鮮血,粘著破舊不堪的衣服。
費勁全力想動動自己的身體,但身上的肌肉卻像幹涸的河道一般,一點也使不出力量,在幾經嚐試後,由於傷口撕心的感覺,陣陣灼燒般的刺痛如暴雨般襲來,害怕傷口破裂的更大,沒有辦法,少年隻能停止了運動,像木棍般的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忍耐著苦痛,已然全不過聲,血液的流淌,不知是否還能活下去。
“塵衣殿下,這裏還有一個活著的。”人的視覺不行的時候,其他感官往往會取代他的作用,在不遠處的地方,少年隱約間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聲音裏好似有一絲激動。
“快將他帶到馬車上去,看看還能不能救活了。”一串清脆的聲音襲來,音量不大但少年卻聽的更加清楚,有,有人!
“是,殿下。”好像是拖動物品的聲音,腳步聲不斷發出在少年身旁不遠處發出,時間越長,聲音越小,應該是走向遠處了。
“怎麼樣?”
“很抱歉,殿下,這隻是他最後一口氣了,我也無能為力了。”一位麵容憔悴的老者無奈的說道,眼裏竟是悲傷之色。
“羅伊先生,您是科摩優家族最好的醫者,請務必救救這個孩子。”
“我知道的,殿下,但是他的血液已經流幹了,血已留幹,就不可能再複生血液了,誰也救不活這個孩子。”羅伊不禁低下頭去。
“那我們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在我們麵前無能為力嗎?”塵衣坐在地上,看著抽搐的孩子,眼淚不時在眼眶裏打轉,心情有些悲涼,不知道自己還可以解救多少個族人。
三天前,由於天澤軍和萬獸幫的鏖戰,所涉獵的區域越來越大,以至於諸多未參戰的種族也被轉到這場戰鬥中,為了不損害自己的利益,兩軍達成了和約,不會把雙方自己的領地作為戰場,另選他處,作為一較高下的地方,而很不幸的是,科摩優家族所生存的星流之地成為了兩軍決鬥的擂台,沒有辦法,比起兩幫的實力,科摩優與之對抗無異於以卵擊石,縱有萬般無奈,也不得不去尋找別的生存之地,而要外出,就不得不穿過那荒無人煙的大行荒野。
在這裏,一切生命都消失殆盡,沒有鮮花,沒有青草,沒有河流,也沒有行道,隻是光禿禿的岩石,享受著太陽般炎熱的炙烤,像是熱情過火的情人,感受著一波又一波的熱浪,沒有人知道他們會不會找到穿過這片噬人之地,隻是約定俗成似的,不停的向前前行。而到了現在,原本三萬多的族人生還的卻還沒有一半,這讓當前身為族長的塵衣心懷悲傷與愧疚,眼睛婆娑,不知如何麵對死去的族人。
“殿下,大家都知道殿下的難處,都不會怪您的,請殿下一定要節哀順變,好好保重身體,科摩優家族必將永存。”羅伊滿是心疼的說道。
“嗯,我知道,抱歉,羅伊先生。”塵衣用手輕輕的拭去眼角的淚水,從地上站了起來,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隻要還有一個族人我就不放棄,阿六,阿七,再去找找附近的地方,看看還有生還的族人嗎?”塵衣轉身向後麵的兩個仆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