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太湖是鐵了心思,要殺呂尚,就沒有留情,所以遞出了第二劍。
劍氣依然磅礴,傾瀉而下,如黃河入海流,奔騰滾滾。
劍氣是青神姑娘的。
但劍意實實在在是韓太湖自己的。
沒有高處天外,沒有如大日高懸,劍意就如了拳意,星辰璀璨。
那一劍落在呂尚的頭頂之上。
韓太湖的這一劍很快了,劍氣那就更快了,一劍還沒有落下,劍氣隻差了咫尺,不想抵抗的呂尚,下一刻就會魂飛魄散,生死道消,終究不想做某人的傀儡。
要是讓那位金京闕的道人,煉製了身外身,給人驅使,那還不如死的才好。
所以呂尚恨不得這劍氣,再落了快些。
但還是太慢,至少這劍氣,在某些人眼中,無疑和黃口小二出劍讓人可笑。
比如那位玉京金闕的老道人,就是這等心思,韓太湖一劍下來,老道人難提了起境,屈指一彈,擊碎了劍氣:“劍是好劍,人就不行了,要換了登天境的劍仙,傾力一劍,那我沒準就該斷了一隻袖袍才對。”
韓太湖神情凝重,沒了下一劍。
因為這老道人,不過隨手一彈,就攔下自己的傾力一劍。
要真的帶走這孩童,誰能攔得住。
何況也不懂來者何意,萬一原本相安無事,自己多劈了幾劍,惹惱了這個人,那真的哭都沒地方哭了。
老道人神通不凡,估摸的知曉韓太湖的心思,翹起拇指,毫不吝嗇:“也聰明了,最少沒有依仗了這劍,不知天高地厚,自己找死的態度。”
還有些話他沒說。
那就是這般性格,沒有不自量力,能活著,天資不差,大道可期。
老道人這一輩子,走了太久,從了萬年前,就跟在師尊身邊,見了太多的天資不錯的人,何等驚豔絕塵,比如今趙括好的也有,差的也有,但不管哪一位,都該是山上宗門的都該好好稀罕的弟子,難能可貴,都是能挑起宗門大梁的那種,但心性,到底不行,心高氣傲,不知死活,要不就命不夠硬,最後修行途中,都死了,死了淒慘,不是自己找死,就是死在別的宗門之人手上,那些天資稍微差些的,命硬的,走在修行道路太久,修為反而很高。
所以老道人收弟子,先看命硬不硬,再看心性,最後才到了天資。
要命不夠硬了,心性不行沒事,惹來是非,也有師門擦了尾巴,但要真的死了,那該如何?
揪心不揪心。
難受不難受。
白發人送黑發人,也就是如此。
就算做到老道人這種境界,有些東西,也看不得。
總是老淚縱橫。
但身前這人,沾染了太多東西,命在硬,也活不了二十年。
因為師尊的耐心,向來就不太多。
呂尚麵如死灰,隻能束手待斃。
要說沒有跌境之前,和這老道人還有了一拚,現在嘛,隻能乖乖的,盡量讓自己舒服些,免得受罪不說,下場還是淒慘。
就算要做了個傀儡,也不能沒了意識。
至少也該知道,自己做了哪些事情,是不是可歌可泣。
但前者還好,這位玉京金闕的尊者,見了呂尚乖乖蹲坐在地,就沒了太多為難,盡量讓呂尚舒服些。
要不袖中雷池的滋味,是不太好受。
但後者就沒可能了,練了身外身,也就等同抹了意識。
呂尚心知這一點,但沒有多想,沒有用。
也印證了那句話,大多的陰謀詭計,在絕對的修為之前,都沒得用。
那老者沒客氣:“韓太湖,那把劍不太適合你,交出來,我能讓你安然無事。”
這些言語說的理所當然。
似乎你交了那劍,是最天經地義不過的事情。
韓太湖搖了搖頭。
青神姑娘,不是物品,哪有轉手贈人的道理。
老者轉了腦袋,挑明厲害:“女娃子,你要是替他考慮的話,你就該離開他,你身上的某些東西,別說我,走在劍道前麵的那些人,有幾個不饞的?你該不會認為,你真的能夠抵擋某些人,比如那位專吃了劍道規則的年輕人。”
青神姑娘神情陰沉:“這和你沒關係。”
既然認了韓太湖為主人,也就沒了離開的道理。
人亡劍斷。
除非韓太湖覺得她太累贅,會連累人。
要韓太湖真的有了這念頭,那姑娘會走的義無反顧。
當然。
青神姑娘就不會在找個主人,獨孤終老,了此殘生。
那位老者,似乎還是個好脾氣,能說話就好好說話,能不動手,盡量不動手:“韓太湖,我說了很清楚了,你要不離了這劍靈,會害了你,你不想一輩子,都在別人的追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