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事。
第二天沒了暴雨傾盆,隻有陽光明媚。
小姑娘的身體有些好轉,精神也不錯。
韓太湖躬身道謝,遞給老人家些白玉錢和太行鎮購置的些糕點,也算有些誠意。
這個叫穀術的老人,沒有要那些白玉錢,接過了桂花糕,笑道:“這個應該是山下太行鎮那百年糕點鋪子買的吧,好久都沒嚐到了,入口即化,香甜入味。”
穀術吞了一口,眯著眼睛:“不錯,就是這個味了。”
韓太湖又多給了些。
酒兒笑道:“公子,你直接把那些桂花糕啥的,都給老人家好了,我們下了山,還能在買。”
韓太湖直接把背後那些包裹的糕點,放在穀術手中,笑道:“老人家,你醫了酒兒的病,是大恩,我們給你些糕點,隻是小惠,有些事情不言謝,改日要來這,會給你帶些好酒,山下魚蝦,都是美味佳肴,也不會忘記桂花糕。”
穀術隻好收下了,語重心長說道:“公子,你那些魚蝦好酒,老朽不要也罷,桂花糕不帶也行,你千萬別走南邊,一定要從別的路繞過。”
韓太湖會心一笑。
接下來的路上,韓太湖依然出拳不停,和在神象那些日子,要好的太多,不是一百下,而在一百五十下。
但典佑不是很滿意。
酒兒跟在最後,小姑娘心情很好,哼著歌曲,蹦蹦跳跳,活潑可愛。
幾人走了一段路,韓太湖一邊出拳,一邊說道:“典老哥,這件事你怎麼看?”
典佑神情淡然:“那老人是銅鈸山的山神,受了傷,不輕,估計是老人家口中的那妖怪所為,但還是奇怪了,因為這麼大的事情,這邊的泉水國也不聞不問一下?”
山水神祗,運轉一方山水氣運,盡求無錯。
要真的有錯了,那就不是亂了山水氣運這麼簡單,特別銅鈸山還在泉水國龍脈之上。
韓太湖笑道:“不管這些,我們直接過去就行,有典老哥在嘛,要那山神老爺不是和妖怪一起,就當做我們報答山神恩情,要一起的話,那妖怪總要殺死,免得又要害人,也能先斷了那個山神的左膀右臂。”
韓太湖豪情壯誌:“我早都想如何降妖除魔,隻是出拳不夠重,出劍不夠快,也沒見著幾個,唯一的幾個也不都是壞。”
典佑笑道:“還有些可愛對吧?”
韓太湖神情茫然。
小姑娘紅了臉,突然記起一事:“那個老人家是山神,銅鈸山都是別人的地盤,我們說的這些話,他不都知道了?”
小姑娘臉更紅了,很尷尬。
因為別人剛醫好自己的病。
典佑滿不在乎:“這就不用擔心,山神老爺不會知道我們說的話。”
穀術受傷不輕,勉強維穩了山水氣運,自身難保,不會知道這的事情,再說了,就算真的沒受了傷,能知銅鈸山的一舉一動,還能如何?典佑喝酒吃肉,不吃素,隨隨便便一跺腳,就能隔絕了這個天地。
韓太湖沒有說話,也沒有轉身。
有些事情總要知曉,出拳還是道歉,會順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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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術沒吃桂花糕,沒了心情。
因為那些人不聽勸,還是走了南邊。
穀術沒得辦法。
銅鈸山南邊,有了千年修為的樹妖,破碎境修為,還有銅鈸山加持,就是登天境了。
作為了個銅鈸山山神的穀術,小小的返神境罷了,能和那樹妖比了?自己的小胳膊小腿,伸了出去,沒準還沒樹妖樹枝來的粗。
何況穀術用了銅鈸山氣運不多。
所以占據銅鈸山大多氣運的樹妖,比銅鈸山山神,儼然還要像個主人。
穀術能如何。
穀術能做的,盡量都去做了。
比如給泉水國寄了書信,還懷了希望,但寄了書信千百封,不見人來,越希望,也就越失望了。
比如苦口婆心勸說了路人別往南邊走,有大妖,但換來的是一顆顆麵容疼痛的頭顱和那個大妖極盡嘲諷。
穀術內心就沒了希望。
不過有些事情,穀術還是會做,比如維穩這山水氣運,能是一天,就一天了。
穀術步履蹣跚,也算時日不多。
桂花糕就沒提著,丟在了桌邊。
穀術走到了門口,歎了口氣,轉了身,神情百感交集,也有欣慰可言。
不知何時。
有位身穿白衣的年輕男子,站在了桌邊,撿了塊桂花糕,丟入口中,笑道:“這桂花糕還是和當年一樣好吃。”
穀術看了那容貌不減當年的年輕男子,喊了一聲:“小秀才?”
名為了太書傅的男人,嗯了一聲,滿臉笑容。
穀術拉起了太書傅的手,熱淚盈眶:“小秀才,你來了啊,這當年你喜歡的桂花糕,能吃多吃些,老頭子在給你拿些好酒,做些山珍,可惜婆婆不在了,你也吃不到那個竹筍炒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