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隻是在等死罷了(2 / 2)

肉山分明就要把韓太湖打死,隻有拳拳入肉,打了肉泥,捏了肉丸,在一口吞下,才好解那心頭恨。

蕩著千秋,晃啊晃的柳仙兒,是個仙氣多,鬼氣少些的女子,和那黃衣老嫗,同樣是個鬼仙,但渡了雷劫,要比那老嫗多那麼幾次。

陰魂渡劫,最為天理不容,所以上蒼下降的雷劫最狠,就要致這些陰魂鬼物於死地。那些真憑本事渡劫,成了鬼仙的陰魂,本事能耐都要比一般的修士來的強上不少。好比柳仙兒布下的陣法,就算破碎境的修士,要沒有接近,隻在遠處觀看,都不會知道這有何事,隻能看到安靜祥和的景象。

此刻的柳仙兒有些鬱悶。

按道理來說不應該,因為那幫別人做事,從不上心的老祖,第一次流露那樣的神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生怕做不太好,就會遭人滅口,連叮囑她們,都鄭重其事,要她們小心萬分,就算拚了魂飛魄散的下場,都要知道這個人修為如何,要不就算僥幸逃脫,那也就別怪他心狠手辣,直接吞了她們,漲那修為境界,不會猶豫,當然,要能殺了那就最好不過。

所以不敢把這件事當作無所謂的柳仙兒,比老祖還要謹慎,挑了個那少年物件離身,小姑娘還沒有走,就讓一位鬼仙和兩個陰魂,有那盡量天衣無縫的配合。

那個黃衣老嫗,和自己同樣是個鬼仙,鬼氣多了些,仙氣少了點,還有一手折紙神通,和那陰兵借道有些相似,隻是陰兵換了紙兵,但真的就別瞧不起,這些紙兵最為廉價,死了不在乎,也最不知疲倦,隻要還有些陰氣,就能孜孜不倦,山下的那茅山正一,就算那些山上的三流門派,真的攤上這些紙兵,也很頭疼。

肉山陰魂濃厚,擅長肉搏,連地府的陰兵,鬼將,都不知在肉山手上折損多少。

白童修為最差,也最為能做那殺手鐧存在。

柳仙兒不敢說能算無遺策,但也不要出錯才行,可當下,柳仙兒覺得自己是不是小題大做了些。

韓太湖最先一拳,打掉肉山半個臉下,後麵就沒有什麼能讓柳仙兒刮目相看的出彩之處。

少年就這修為?

別說麵對那精通驅鬼馭鬼之術的老祖,就算自己一手也能打一百個。

隻是柳仙兒還是小心了些,沒有親力親為。

此刻的肉山,紅了眼,換了花樣出拳,肆無忌憚,就算身前有那紙人,也一並錘之,黃衣老嫗直接給了個位子,讓肉山砸的痛快。

挨了肉山幾拳的韓太湖,渾身是血,就沒有想過還手。

小姑娘眼更紅了,眼淚更凶,沒有哭出聲:“公子,你還手啊,酒兒一個人人都看不起的妖怪,不值得公子如此看中。”

韓太湖笑了笑,小姑娘心確實善了,值得自己不還手,還挨了幾拳。

白童咧嘴,那小口滿是尖牙:“姐姐,千萬別有這些言語,你就不怕我真的啃你臉蛋,讓你變得比我還嚇人。”

酒兒不知哪來的膽氣,蹲下身,硬按著那白童,滿是尖牙的小口,往自己臉蛋靠:“我不怕,你啃啊,啃死我好了。”

那個本就不願傷害姑娘的白童,不知該如何是好。

韓太湖又挨了肉山一拳,直接砸在姑娘的身前,一動不動,生死不知。

小姑娘捂著小嘴,怔怔出神。

白童不懂那些能哄人的甜言蜜語,就算懂了,說的姑娘會聽?

小姑娘難受,白童也就跟著難受。

肉山就沒有打算放了韓太湖,說要肉泥,就是肉泥,就不能那麼完完整整。

肉山向來說話算話,兩拳一握,就要把韓太湖搗為肉泥,院落有了蕭殺之氣,長劍微微鳴顫。

劍靈不高興。

還有個小家夥也不高興,銀白小錐懸浮高空,綻放那雷霆真意。

黃衣老嫗沒有來得及吭一聲,就煙消雲散,沒了來生,栩栩如生的紙人,沒有折紙之人,隻是一張普普通通的白紙罷了。

陰氣渾厚的肉山,噴吐陰氣,不過徒勞無用。

銀白小錐的雷霆,比道家五雷宗法還要正宗幾分,別說肉山這等陰氣雄渾的陰物,就算那些鬼王,陰將的,在這小錐下,也活不了片刻。

柳仙兒站在了秋千,沒了晃蕩的心情。

這狗日的事道,就沒有公平可言,好比那少年的那銀白小錐,竟然有半仙兵品相,幾乎接近了仙兵之姿,可換了在那些二三流的宗門,又何曾不是擠破腦袋,流了鮮血,都難以搶到東西。

這些人,似乎被老天唾棄,不論怎麼努力,老天也看不到。

柳仙兒也如此。

本以為上了山,拜了師,隻要努力,就能換了個大道登頂,可結果還不是做了天地最為不容的陰魂鬼物?

柳仙兒還能如何,隻能按捺下內心的悶悶不平,就沒有別的辦法。

此刻柳仙兒沒有走,也沒有念念不舍,閉著眼,隻在等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