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那倚老賣老的尊稱,都換了老朽,足可見盧術的鐵骨錚錚,見風使舵。
韓太湖一頭霧水,不是太明白。
盧術破天荒好言好語,耐心十足:“老朽和李青舟是老相識,李青舟的晚輩,就是老朽的晚輩,老朽要給你個見麵禮,一瓶能夠修複傷勢大還丹夠不夠,不夠在來了個提升修為的龍鱗散?”
然後。
也不管韓太湖願意不願意了,一股腦的就塞在韓太湖手上。
韓太湖從清江城一路下來,莫名其妙成了個聚寶童子。
盧術笑道:“三娘啊,韓公子是我們的貴客,你要好好招待,我記得天字號甲等房的那個院落還空著,你陪韓公子看看去?對了,要韓公子喜歡喝酒,我那桌上有兩壺瓊漿玉液,也是極為醇厚的仙人釀,給公子送去,要公子肚子餓了,前兩天捕抓的那條金紅魚,給公子燉了,補補身體。”
顏三娘掩嘴笑道:“知道了。”
盧術最後打了個招呼,就走了,還能幹啥,趕緊喝喝酒,壓壓驚。
盧術口中的那座天字號甲等院落,就在神象最高處,要伸了頭,往下看去,就是美不勝收的景色,最難得之處不是在這,而這處院落,有個小小聚靈陣,彙聚了四周的靈氣,所以住在院落的客人,真的是吃飯修行,睡覺也修行,隻是對不能修行的韓太湖來說,有些雞肋了。
天字號院落的婢女,名酒兒,體態輕柔,亭亭玉立,樣貌也極為不俗,還自然流露連姑娘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媚態。
隻是姑娘頭頂有兩小搓白色的絨毛,背後小尾巴晃來晃去的,韓太湖就知道了,姑娘是隻妖。
韓太湖爬山涉水的路上,就有所耳聞。
天下間,就有些修士,不怕死,敢走一趟妖族最邊緣之處,做那些醃臢之事,要運氣好,就能把一兩隻運氣不怎麼好的小妖,拐回這個天下,賣給某些人,換來一筆筆價格不菲的白玉錢。
姑娘能做婢女,運氣還算好的,有些運氣不好的,直接剝了皮做衣服,摘下金丹能做藥,剩下的肉,能吃的自己燉了湯,不能吃,就喂了野狗,隻留些渣滓,也夠可憐的,還有些樣貌好看的,就成了某些人的玩物,做那惡心的勾當,等玩膩了後,下場也好不到哪。
當年。
韓太湖知道這事情,久久沒辦法平靜。
所以韓太湖會給這個身世可憐的姑娘,很有善意的笑容。
酒兒姑娘呢,也回了韓太湖個笑容,不失禮貌,媚態橫生,頗為有那我花開來百花殺的風情。
這份柔媚,連姑娘自己都沒有在意。
其實說來,酒兒姑娘真的不是那會主動勾人魂魄,魅惑眾生的尤物呢,心思單純的很,開心就笑,難受就哭,心事都會擺在臉上,就這麼簡單,顏三娘擔心這樣的姑娘不會侍候人,隻是此刻,顏三娘覺得自己有些多慮:“酒兒,韓公子是貴客,可要招待好了,不要怠慢。”
酒兒乖巧道:“公子,我去燒洗澡水,等下侍候你沐浴更衣。”
韓太湖搖了搖頭,說不要這麼麻煩,他自己來就好,說真的,爬山涉水慣韓太湖,要有人侍候也不習慣。
顏三娘笑道:“公子,你放心好了,這個事情我不會和小姐說的。”
韓太湖有些鬱悶,不知說什麼好,因為都不是一個事。
顏三娘就沒有多叨擾,說不打攪韓太湖休息,先聲告退,馬三的酒癮犯了,想找個喝酒的地兒解解饞,韓太湖沒有意見,隻是和馬三說不要喝醉了,酒兒去燒洗澡水,撒了些花瓣,做事情沒有含糊,清楚的很,連水溫都用手背嚐試,才說道:“公子,洗澡水好了,酒兒侍候公子沐浴更衣。”
韓太湖笑道:“那姑娘可以出去。”
酒兒看了韓太湖的眼睛,神情真誠,不似作假,酒兒有些納悶。
酒兒第一次侍候人不假,但沒有吃豬肉,就沒看過豬跑了?其他侍候人慣的姐妹,就說了些事情,害酒兒現在都覺得有些反胃,要碰到了好的客人啊,摸個手,碰個背,揩個油,輕薄些女子這都不算啥,最怕當場做一場水中鴛鴦的大戲,事後受盡屈辱,還能如何,敢怒難道就敢言了?她們的身世,有誰會為她們作主,客人尊貴,她們低賤啊,也些敢怒敢言的人,下場都很淒涼,看看有一位平時混不錯的姐妹,不知和三娘說了些什麼話,最後直接丟在海裏,喂了魚。
酒兒親眼看的那一幕,心有悲涼。
韓太湖笑道:“姑娘放心,要三娘問你,你實話實說就是,我明天見到三娘,也會幫你解釋一二。”
酒兒死死盯住韓太湖,沒有掉以輕心,倒退出門,就怕轉了身,韓太湖不懷好意,做些難以啟齒的勾當,酒兒跨了門那刻,才略微鬆了口氣,嫣然笑道:“那公子,我晚上就給你送些吃的。”
酒兒關了門,走出了院子,抹了抹額頭,才發現那握著匕首的手心,滿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