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撫須而笑，倒是沒覺得自己賣假貨有什麼不妥。
方楠連忙拿出自己挑選的那塊翡翠平安扣來，本以為選個看起來不太好看的，總能拿到真貨吧？沒想到，防不勝防啊！
胖子對著桌上的朝珠發愁，沒想到一口氣選了一百多顆假貨……
“錢老，您這麼大個店麵，全是假貨，這麼做真的沒問題嗎？”劉偉沒想到這老貨居然這麼光棍承認了，大驚之下問出了心中疑慮。
“這些東西，其實都是真的。”錢老喝了口茶，淡淡道。
劉偉三個小輩透視露出了鄙視的小眼神。
“比如小女娃你手上的翡翠。翡翠是單晶體，以現在的科技沒辦法人工合成，你手上這塊是翡翠石通過酸洗和注膠製作成的B貨，我敢保證至少90%的材料是真翡翠石，做奸商也要有良心，那些用化學原料染色過的我是不會賣的。”
方楠眼睛瞪得大大的，她這是第一次見識奸商的良心！
“小胖子，你手中的東西是朝珠。清朝人對朝珠的佩戴是很講究的，皇帝和王公大臣戴的朝珠不一樣，四時戴的也不一樣。你這串是108顆綠鬆石和4顆大瑪瑙組合。自1972年人造綠鬆石出現後，到現在人造的和天然的基本已經沒有區別，化學成分、結構、折射率、相對密度完全一致！梧州國際寶石節展出的一堆寶石基本全是人造寶石，不但邀請國內人看，還邀請外國人來看，連當地機關都洋洋得意的稱原材料2塊錢的石頭，做出之後能賣200塊，那我為什麼不能說自己賣的是真綠鬆石？求綠鬆石我給的就是綠鬆石，國際一克50元，人來買我打折一克40，誰都不能說我有錯！”
胖子聽完嚇了一跳，人造寶石也能算寶石？自己手中這串指不定得有個兩三百克，要不還回去？
“那錢老總不能說我手中這顆九眼天珠是真的吧？我可是知道一眼天珠就5000，兩眼十萬起，要是真的九眼天珠放你店裏，那幾個保安可保不住……”劉偉亮了亮手中的九眼天珠，這玩意兒看錢老怎麼說成真的！
畢竟這串標價就98，真的得值上千萬！
“你小子，剛看了半天就挑了這個，原來是想將我的軍啊……”錢老嘿嘿的一笑，臉色卻是風輕雲淡，沒當回事，“你既然知道天珠，那應該知道產地是哪裏吧？”
“西Z。”
“那確切是西Z哪條山脈，哪座山頭呢？”
“呃！”劉偉答不上來，這倒不是天珠這事有蹊蹺，而是他是地質盲啊，什麼地點產什麼，想想他除了大慶有個油田之外，竟是一無所知！哪怕錢老問他緬甸哪座山脈產翡翠，他也要呆住……
錢老爺子卻以為是自己的問題太高深才難住的這個奇才後生，不禁得意道：“我就知道你答不上來！因為，任何寶石都會有產地，能夠準確到山脈和山頭，隻有天珠沒有！自古到今，天珠賣了一千多年了，為什麼沒一人知道產地？因為所有天珠都是人造的，是屬於‘蝕刻工藝’的一種！五十年前的德國人就有出版《藏族的瑟珠》一書，‘瑟’是‘熱’的意思，指的是熱加工技術，把酸堿溶液塗抹到瑪瑙上，加熱形成侵蝕紋路，說白了就是古玩裏的‘做鏽’！我國的造假在幾十年前就被德國佬揭秘了，偏偏現在還有很多自己國人不信！以前吹得極狠的九眼天珠，好像九眼就是最多的了，前幾天你沒看到新聞有‘千眼天珠’出現？隻要有人對這個感興趣了，萬眼很快就會出現！天珠說白了就是瑪瑙上做鏽，所以行話是‘天珠隻有老舊、沒有真假’，憑什麼古人做的天珠就是天珠，現代人做的天珠就不是天珠？難道古人做的家具就是家具，你師父做的家具就不是家具了？”
幾個句話讓劉偉瞠目結舌，原來天珠居然是藏族流傳了千多年的加工工藝！原來，真正的天珠老物，其實賣的不是寶石，而是古董……
不過老錢這老貨也忒無恥了，自己師父的家具店是正中摻假，笑麵虎爺爺的玉器店是假中摻真，這老錢的飾品店居然指假為真？
如此理直氣壯的說出這麼厚顏無恥的話，麵厚心黑讓人震驚，難怪能開這麼大的店麵！
“錢老，我服了。”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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