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與她相隔千裏。才慢慢明白她的拒絕是對的,因為即使走在一起,也很難熬過時間和距離的折磨,我們畢竟都不是聖人。可我真的很難再去喜歡別人了,分別時我說那我能以後追你嗎,她說好啊好啊。所以我一直在等,哪怕已經和她不再聯係,連朋友也不是了。
是我自私地割斷了與她的所有聯係,沒關係啊,我安慰自己,她算什麼東西,可是我內心明白,我在自欺欺人。如果她是東西,那也會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我有時也會悲歎,我們這麼努力一直追求完美的在這個世界日複一日的活著,到底是為了怎樣的生活?是為了追到心愛的女孩還是為了那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的理想呢?我不知道,我不清楚。
那時的我想改變這個病態的世界,可漸漸我發現我錯了。世界並沒有我想的那樣病態,而改變也是不切實際的,僅僅不被世界改變,就已經是難能可貴了,可連這點我也概莫能外。
我是個不太會偽裝的人,那時我的知心朋友告訴我永遠別把75%以上的自己暴露出去。就像出浴時半遮半掩的女子最動人,熟悉的陌生感才是最好的社交狀態,懸念的鏡頭吸引人,劇透了的電影沒意思。可我做不到,哪怕我把心聲全盤托出,贏來隻是對方的不屑。
也一直算是個樂觀的人吧,可總是脫不掉悲劇殉道的影子。曾經的班主任讓我作為優秀學生作激勵鬥誌的演講,我寫了一晚上,一夜無眠,最後一大早灰頭土臉找到班主任,道歉道我委實做不到,說不出來。那些所謂的激勵在我看來是多麼的愚蠢,那麼荒唐,那麼沒有意義。激勵永遠隻是給沒有主見的人的,那些有思想的人,看到的台上隻是一場猴子雜耍。
好奇心驅使著我讀了很多宗教的禁書,那時我的目標換了又換,並未能得到應有的平靜,反而漸漸走火入魔了。像尼采那群人!他們真是些瘋子!可怕的藝術家!那一刻我的世界崩塌了!我想哭,卻一直笑個不停。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日記寫到這時,字跡淩亂了起來,像是瘋子開始了演奏。
“他怎麼會瘋啊?我不敢相信!他如此狂妄與偏激!竟被他所痛惡的文明扼殺?我失眠了很久很久!那些不真實的真實在我的腦袋裏唱歌!那些曾經的信仰!真的縹緲虛無沒有源頭?
他把我推到了沒有退路的懸崖!那些所有的常識,都陌生起來!一切都立體的不成樣子!左右麵,上下麵,還有他的背麵,陌生的不成樣子!
哈哈!上帝死了!這怎麼可能?誰能來救救我?我一切的意義究竟為了什麼?多麼可笑又滑稽啊!
.......”
當愚胖子合上已經語無倫次字跡不清的筆記本,仿佛看到了一個人死前的掙紮。那裏沒有一絲空氣,伸出手,是不見五指的黑暗。
自那以後不久,那可憐的人就瘋了。連帶著曾經的記憶,埋葬在這一紙荒唐裏。
“真是荒唐啊!”愚胖子竟苦笑了起來,不禁難過地回想起,他曾經發誓要追的女孩,那座積壓在心頭的另一座大山。為什麼要追一個沒有可能的人呢?後來的他發現,這不是他的決定,而是內心深處自覺的想法,不關乎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