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地間圍滿了人,無數修道者懸浮在蒼穹之間,無一不手持法器,虎視眈眈地盯著一處,不敢絲毫大意。他們如此警備著,卻僅僅是因為一個人。
在這密不透風的包圍之中,一個血人屹立著,身上沾滿了敵人與自己的血,數十道深可見骨的傷暴露在冷風中,甚是觸目。
“九天太虛宮,帝尊後人薑家,還有太一門……居然找來這麼多人一起圍堵我,真是給我麵子啊。”他冷笑一聲,不斷喘著粗氣,看起來已是強弩之末。
人群中,一名老嫗喝道:
“燕江流!你這禍害世間的魔頭,今日必將你誅於此地!”
又有人喝道:
“燕江流!你手持帝兵炸毀天機星,害死生靈千萬,已犯下滔天大罪!還不束手就擒?!”
燕江流再度冷笑,也不去辯解,“我有罪?你有何權利定我有罪?!就連這老天都不能!你們也不過是找了個堂而皇之的理由殺我而已,莫以為我不知你們是如何虛偽,又何必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住口!爾等狂徒,仗著帝兵之威為非作歹,犯下殺孽無數,如今步入死局也無一絲悔改之意,看來也沒必要跟你多費口舌了!諸位同門,隨我上!”
老嫗帶頭衝向了燕江流,身後的一幹人等緊隨其後。
“結陣!”
老嫗怒吼一聲,身後的十二人在虛空中井然有序地排開,一同釋放出了所有法力,這些法力與老嫗連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個玄妙字符,霎時,一股龐大的威能爆發出來,衝著燕江流蓋去。
“那是太一門的十二方天印!據說需要讓十二個心靈互通的修道者和一個修為足夠強大的人作為陣眼才能施展,可以將所有人的法力融合在一起,爆發出好幾倍的威能,是太一門的看家絕活啊。”
“但對上的可是那個燕江流,此招有用麼?”
燕江流看著愈發逼近字符,心神一動,手中多出了一把六尺長劍,隻見此劍劍身滿是鐵鏽,劍刃上的缺口多不勝數,更像是一把鋸子,而劍柄上的花紋也因為用的太久而磨損掉色,這種東西,若丟在大街上,也會被人撿了拿去當廢鐵賣。
可此劍一出,周圍的修道者們都變了臉色,下意識放出護體罡氣保護己身,似乎很是懼怕這把廢鐵一樣。
隻見燕江流調動體內的法力,一層淡淡的白光包裹了手中長劍,仰天一躍,刺向了襲來的十二方天印!
轟!伴隨著巨響,鏽劍與字符之間爆開了撼動天地的衝擊,周圍的修道者紛紛被震退,甚至有些許修為弱小的,抵不住這衝擊而暈厥過去,不省人事。
很快,衝擊退卻而去,燕江流落回地上,腳步淩亂,連退了幾下才甚甚站穩,身上又多出了一個傷口。不過,他的對手也吃了大虧,那字符被鏽劍完全擊碎,除了修為強些的老嫗,剩下的十二個人紛紛化為了血霧!天空中落下了血和碎肉形成的雨。
老嫗的嘴角流出了血線,狼狽的退了回去,衝著一位一直在觀戰的青年和一個窈窕妙曼的女子道:“你們薑家和九天太虛空要看到什麼時候?!是不是要等我們太一門拚完了才肯出手?”
青年微微笑了笑,收起手中的折扇,道:“吳老言重了,這燕江流已是半隻腳踏入皇極之人,又手持凡帝之兵,我等要殲擊此人,定不能魯莽上前,方才是吳老您太過衝動,不等一齊動手就先上去,這才吃了虧。”
老嫗一瞪眼,“你這意思是我的錯嗎?”
“小生並非此意,隻是那帝兵雖然已經損壞,可還是有著驚人的威能,若不是靠著諸位道友一同圍剿,也不可能將燕江流逼入陣中,還是不要貿然向前,先請諸位一同施法,消耗他的法力,等他力竭之刻,就是殞命之時!”
燕江流望著他們,表情沒有絲毫波瀾,包圍自己的除了三大勢力的人馬外,還有不少散仙遊人,這些都是覬覦自己手裏的帝兵而來,希望能在自己死後,能有一絲獲利之機。
嗬,世人都以為我持有帝兵才如此強大,可又有幾人知,這帝兵並非損壞,而根本就是廢鐵一把!我至今為止的修為都是靠著實力打出來的,這把鏽劍從未發揮過身為帝兵該有的力量,甚至,就連一絲法力都感受不到。可它又的的確確是從凡帝的屍骨上扒下來的,從把它帶出凡帝陵墓時到現在,我都無法猜透這把鏽劍的寓意。
是我太愚鈍?還是這把劍有更深的奧秘?若這些人拿到這把劍時,又會是怎樣的表情呢?
不知是自嘲還是怎麼,燕江流無奈的笑了笑。
不過,最讓燕江流奇怪的,還是為什麼自己的行蹤會暴露。來到這個偏遠的亙芸星僅僅是為了尋幾株藥材,而這些人就像是事先知道一般,早已在此埋伏,身上大半傷勢也是被偷襲而導致的。到底……是誰掌握了我的行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