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兄你也不是不知道,邪府對於錢物管理一向嚴謹。就我平常那點生活開銷還得從賬房支取,少有積攢還不夠買書的。”江懷宇一聽邪小子需要這麼大筆銀子,也有些吃驚,看著邪小七眨眨眼有些鬱悶的說:“老太太很信任你,你要開口或許能夠借到。”不禁有些慌了神。
“使不得,使不得,老太太一向節儉,不問清楚是不會借的。”江宇懷連連擺手,他可不想為了邪小子而開這個口。
“你就說想買房子,老太太不會不同意的。”
“買房得有地契,到候候老太太肯定要看地契的。我那書房當時還是由廢棄的豆腐坊改造,還是母親費了好多口舌才說服的老太太。”江宇懷苦笑道:“你還是想想別的法子吧,這條路行不通的。”然後就看見邪小子嘴角挑起和煦的笑容:“房契?這主意不錯。”
“使不得,這可使不得,你可別打房契的主意。我聽說邪府百年老宅不光是大老爺自己的產業,二老爺三老爺都有份的。你要是動了房契,看大老爺回來不打死你。”知道這邪少腦袋就一根筋作事從不計後果,江宇懷懊惱的拍拍腦門:“就當我什麼也沒說。”
“你本來什麼也沒說呀,是不是饅頭。”邪小子嬉皮笑臉的湊到江宇懷耳邊,低聲說道:“邪家的地契一直都由老太太掌管,你一定有法子弄到,哥求你了。幫幫忙,你不是一直想去譽林院念書嗎?到時候我幫你打個招乎,應該能辦到。”
這最後一句話似乎起了作用,江宇懷皺了皺眉,想到邪小七確實有個朋友的老舅在譽林院兼任學士。如果能夠出麵,招收個把學員自然不在話下。
躊躇了一會,江宇懷默然轉身,一句話也沒說就離開了。
等到鞋子踩在木板的咯噔聲漸漸遠去,饅頭才上前歎息著說道:“雖然邪少的誘餌不錯,可是魚不會上鉤的,畢竟風險太大。”
“誰說的?魚都咬鉤了你還不知道?”邪小七噗呲笑出了聲,笑的饅頭如同墜入雲裏霧裏,像個呆頭鵝似的楞了半晌。他實在想不通江宇懷僅僅為了譽林書院就能冒這個險,除非還有別的目地?
三天以後,天剛剛擦黑,江宇懷就提著一盞燈急匆匆的趕路,似乎有很急的事情。低頭隻顧朝前走,在遊廊的拐角處差點與邪小七撞個滿懷。
他抬起眼皮,看了眼眸光閃亮的少年嘴角依然帶著笑,挑著淡淡的燈光形成彎月一樣的弧線。
一陳暖暖的春風柔柔的拂過臉龐,誰也沒說一句話,兩少年擦肩而過。
窗上垂掛著一層薄薄的綃紗,從暗處往明亮處看,有種如夢如幻的味道。邪小七攤開手掌,展開了揉搓成一團的布條。
寥寥幾語,卻已足夠。
邪小七的心髒砰砰狂跳不止,似乎要蹦出胸腔,說不上疼痛卻糾結得厲害。
沒有退路的退路本身就意味著要放棄一些東西。
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