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老爺子生前是個猛人。
可是在他人生的最後十來年裏,謝家已經失控了。
那錦繡堂皇的謝家大莊園裏,肮髒而汙穢。
這也是謝停和他老哥一直不願意上京的原因之一。謝閥是一艘大船,但是即將沉沒。
黑蝶……是一個再也遮掩不住的汙點。
所以謝栩在上位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清理門戶。
或者說,應該叫做驅狼吞虎。
……
謝停回到家中,第一時間檢查了一下應該存放鈨石的那個位置,裏麵已經被一枚六麵體晶體給填滿了。
“媽,哥來過嗎?”
“不知道,我忘了。”
“哦。”這算是一個意料之中的答案。但謝停心中還是難免失落。
老哥總是刻意地躲避著自己。
窗外傳來刺耳的警笛的聲音,謝停聽了一下,好像就發生在自己的樓下。
於是他趿拉著拖鞋下了樓。
樓下聚攏了很多人,謝停一下樓,便看見那位新搬來的年輕人被銬在自來水管上,一台挖掘機正在花園裏忙碌著。
“怎麼了這是?”他問。
“哎喲,知人知麵不知心,這個人太壞了!”一個老太婆急忙控訴到。
“變態!”“壞人!”“槍斃十次都不夠!”
挖掘機挖開了一個大洞,巡正從地下帶出幾個形銷骨立髒兮兮的人來。
謝停聽這些老太婆七嘴八舌地議論了一會兒,才知道這是一宗‘地窖囚禁案’。
新搬來的這位年輕人,在地下挖了一個大地窖,囚禁了三位婦女和兒童。
天知道在這地窖地發生了多麼罪惡的事情。
證據確鑿,再怎麼狡辯都沒有用。
謝停默默地緊了緊衣扣。
被囚禁的那三個人中,有一個是他認識的。就是那天在浪琴小區的門口,問他“你有沒有看見我的孩子”的那個女人。
那位新搬來的鄰居,現在被靠在自來水管上,耷拉著腦袋。這個人其實謝停也認識,他就是浪琴小區陳婆婆的兒子。他叫許東,原本應該是巡正營的一名巡正。
這件事應該沒那麼簡單。
謝停圍觀了一會兒,聽著老太婆們義憤填膺的叫囂著,默默地轉身上了樓。
這件事,和他暫時沒有關係。
隻要不會影響到自己那間屋子,就和他沒有關係。
打開門——他一個箭步衝了進去,將燃燒得隻剩下半截身子的女人從廚房裏拉了出來。
“媽,你又在幹什麼?”
“我……我想做飯!”女人似乎也知道自己闖了禍,低頭呐呐地說到。
屋子裏並沒有通天然氣,火苗是她自己引燃自己造成的。隻不過她將自己的身體當成燃料,放在了火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