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計劃(3 / 3)

前院三間房,中間堂屋不住人。杜買、繁家兄弟一間屋,黃忠三人一間屋。

除了去縣裏的杜買、繁譚,這會兒還有四個人。繁尚也沒有睡,盤腿坐在黃忠他們的屋中,四人談性正濃。荀貞琢磨的是怎麼收攬諸人,諸人談論的話題也沒離開荀貞。

薪燭點燃得時間長了,氣味嗆人,他們沒有點燈,借助窗外的月光,聲議論。

“荀君雖為名家子弟,但以今日看來,卻並不高傲,挺和氣的。”話的是黃忠。

程偃笑道:“不但和氣,還古怪。”

黃忠不解其意:“怎麼古怪了?”

“放著縣吏不當,偏來當個亭長。”

黃忠不知道程偃他們與荀貞在院舍門前的對話,但對程偃的態度很不滿意,道:“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再!你我身為亭中卒員,怎麼能非議上官的呢?”

程偃嘿嘿一笑。

陳褒道:“起來,荀君確與鄭君不同,到底出身名族,瞧著就像個有學識的人。”他琢磨了半晌荀貞在院門口的話,“荀君念的那兩句,聽著像詩。老黃,咱們幾人裏,就你識字,讀過書,可你也沒讀過詩吧?……,又有學識,又出身名門,卻來當亭長,是挺奇怪的。”

黃忠見陳褒也這麼話,急了起來:“不是告訴你們不要非議上官麼?怎麼還!”他擔憂地道,“荀君和氣歸和氣,但你們也不可亂來。越和氣的人,發怒時越是可怕,你們可別撞上刀口!”

繁尚本也想發幾句議論的,但見黃忠著急,便轉開話題,道:“你們瞧見沒?荀君帶的是刀,不是劍,倒不似儒生呢!”“劍者,君子武備”,讀書人多佩劍,佩刀的不多。

程偃道:“他騎馬也很利索,下馬的身手也很敏捷,像是練過的。”

他們生長鄉間,任職亭中,除了在過路的高官貴人來借宿時見過“名家子弟”的風範外,根本沒機會與名士接觸,換而言之,“荀貞”所處的階層對他們而言是高高在上的,本就對“名門名族”有著濃厚的好奇,今又有一個“名家子弟”來任亭長,難免會議論荀貞的言行。

黃忠年紀大,閱曆多,為人做事總是先存著三分心,見連著了兩次,程偃諸人還是對荀貞議論不止,生起氣來:“還!還!荀君出身名門,會騎馬有何稀奇?……,都別再了。阿尚,夜不早了,你快回你屋中睡覺!”

陳褒打了個哈欠:“知道了,知道了。”想起一事,“本今晚請荀君吃酒的,被許仲這一鬧,都給忘了。要不明吧,你們呢?”

黃忠、程偃都沒意見。程偃是個急性子,就起身往掛在環釘上的衣服裏摸錢,湊份子。

繁尚卻支支吾吾的。

幾個人同在亭中多年,彼此知根知底,程偃不耐煩地道:“得了,你別做出這般樣子了!不用你出錢!”鼻子裏哼了聲,不屑地道,“大丈夫當輕財重義,怎能將錢財看重?”

繁尚紅了臉,還好,被夜遮掩。他急促地站起,道:“你們聊吧,俺去睡覺。”

程偃兀自不依不饒:“要都是一個亭裏的,差別怎麼這麼大呢?老黃、阿褒,你們是不是?”摸著了錢,遞給陳褒。

陳褒輕笑一聲,沒有回答,也沒有接錢,道:“下午贏了些,這錢由俺出就是。”

黃忠厚道,岔開話題,道:“不早了,也該睡了。杜君連夜趕去縣中報案,也許明就會縣裏人來,咱們得養足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