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這麼想,他預料到,既然撞了人,司機下麵要做的,就是把老頭兒抱上車,送醫院救治。隻要老頭兒不死,就能免去更嚴重的懲罰。
但是,車向前把這個司機想的太善良了。這司機並沒有像他想的那樣,把老頭兒抱到車上去,而是拖起那老頭兒的身體,使勁地往道路中間一扔……
媽的,你這個遭天殺的,這是要毀屍滅跡啊,嫁禍於人啊!果然不出所料,就在車向前大聲地呼喊的時刻,一輛載重汽車開了過來,從老頭兒的身體上軋了過去。
緊接著,第二輛、第三輛……這一個載重汽車隊的路過,徹底的將老頭兒的命給索走了!
這越野車司機,也太狠毒了吧!不要說幹這樣的事喪盡天良,就算是看到自己這個大活人站在這裏衝他呼喊,他也不能無動於衷,當麵殺人啊!
車向前大聲地罵道:人渣!可是,那司機似乎是視而不見,或者是聽而不見,依然如故的站在那兒,看著老頭兒身體被那個載重汽車隊給軋了一遍又一遍。
混蛋,你是個殺人犯,我要報警,讓警察把你抓起來!車向前喊叫著,可是,這時候風雪交夾,他的聲音風雪肆虐中被消音了。
怪不得那個家夥幹了這樣的事那麼從容不迫,原來他沒有聽到自己的喊叫聲,而且,自己站在了限速警示標誌牌的後麵,自己的車、自己的身體,他都沒看到。
可是,我那手機,把你的罪行錄製下來了,你,跑不了了!
北風打著旋兒刮了起來,車向前下意識的往道路中間看去,老頭兒的身體已經被大雪覆蓋,成了一個雪堆。可憐的老人家呀!
車向前本來想馬上報警的。可是,由於錄製那場麵,加上氣溫低,手機早就警示電池快要耗盡了,這時候,已經黑屏,他就是打電話也不行了。
越野車早已揚長而去。他這時候才想起沒有看好對方的車牌號,好在手機錄製了視頻,如果不出意外,他的車牌號應該是被錄製下來的。
懷了一腔憤怒的心情,車向前將車子開上了主幹道。
回到家,已經是夜間的十二點了,父母親果然還在等待自己。車向前問候了父母親,情不自禁的說了今天遇到的兩樁事情。
對於車向前冒著冰雪路麵為馮夢文送藥,父母親自然是讚賞了一番,但是,對於晚上遇到的這一幕,他們則分外擔心。母親馬上要父親報警。
父親打110電話,卻是忙音。再打電話,還是忙音。
“也許是警察在處理工作,也許是還有其他的人報警呢。咱們明天再說吧!”
母親就勸父親放下電話,明天再說。
“等不到明天,如果今天晚上老頭兒的家裏人發現老頭兒不見了,就會馬上報警的。”父親就催促車向前趕緊吃飯,飯後泡泡腳睡覺休息。
第二天一早,車向前的父親就撥打110,但是對方一聽,卻淡淡地說:“知道了,這事兒昨天晚上就有人報案了。”
本來父親是當個大事兒鄭重其事報警的,聽到電話裏無所謂的口氣,父親覺得自己有點兒小題大做了。就讓車向前別掛念這事兒了,早有人報警了,好好的上班去吧!
實際上,報警的人不是老頭兒的家裏人,而是高速公路收費站的人。早晨,他們起來清掃附近路段的積雪,看到了雪堆下老人的屍體,才報警的。而此時此刻,老頭兒的家裏人,正忙亂地到處尋人呢。
老頭兒的兒媳婦蒲英子離開醫院時,天已經開始發白。街上零星有了行人。她的公公還沒有見到。
大伯哥已經找了村幹部。村幹部在村裏找了兩個年輕人,一起沿著通向醫院的道路尋找。
天大亮時,蒲英子和村幹部派出的兩個年輕人碰了頭。他們都沒有看到蒲英子的公公。蒲英子急了,說:“就這一條馬路,怎麼會把人走丟呢?”
兩個年輕人也都姓丈夫的姓,一個叫水旺,一個叫大金。雖然出了五服,但到底都是族裏人。按規矩,他們應該管蒲英子的公公叫三伯。兩個人也很著急。
大金說:“三伯夜晚特意出來去醫院,按說不會往別處去呀。”
蒲英子說:“可不是?”
水旺性子慢,半天才說:“會不會出車禍?我這眼皮出了村就開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