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聞錄》載:界始為暗,不分黑白,難見日月。後有光,五千年方一閃,源於雷澤,雷澤五千年一現。萬雷襲界,界裂縫,受雷為陽,縮界為陰,乃分陰陽,陰陽交彙而產元氣。元氣孕物,經暗界碾壓,受雷電雕琢,而出始神。
《啟聞錄》載:始神睜眼,有感於混濁,慘慘戚戚,悵然神殤,遂,抬手開天地,落手畫星辰,甩毛發成萬物,沉身軀為陸地,經脈化山川,鮮血湧汪洋,始大陸方成。
《啟聞錄》載:始神以身創世,留左右眼鎮始界南北。雷電劈右眼,日征月伐,煉化始血於萬物,妖族而成,其大能者為祖;元氣熏左眼,日積月累,煉化始力於眾生,人族而成,其大能者為聖。祖創妖族七十二洞,八十一山,一千零五湖,傳奇術,定獎懲,開創妖族盛世。聖選人族雙英,四十五文生,九十九武生,自小膝下學藝,成年則代聖遨遊人世,行生死予奪之權。文生隨一英,建國教聚我族思想,武生隨一英,立王朝行管轄之職。雙英者,一為國教始祖左木明,繼承始神左眼之元氣,創建道修體係,一位大華帝皇冷奕䜣,繼承始神左眼之堅韌,創建體修體係,兩者共分我族為九州一原:邳州,兗州,同州,冀州,雲州,全州,龍城,聖城,常州,冰原,各州大華設官府,國教設明清殿,以起教化,督導之效,其中聖城位於南部中心,乃國教核心,龍城位於北部中心,乃王朝之核心。至此,始界大勢定,兩族疆域分。
《啟聞錄》載: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妖以先天身體之優,屢犯我族疆域,然,我族體修先強後弱,道修先弱後強,無歲月積澱,難以抗衡妖族凶猛,征戰初期,高端戰力不足,低端人手不夠,屢屢敗退,乃至於龍城幾度易主。內憂外患之際,雙英更是先後離世,無異於雪上加霜,所幸,我族之民,不卑不亢,知恥後勇,於大華廢墟之上再度崛起,成新一代王朝大夏。大夏帝皇者,鐵刑也,冷奕䜣遺詔人族新主也。
《啟聞錄》載:大夏之艱,不亞於始神創世。時逢九州動亂,冰原失陷,軍隊散亂,聖城被圍,我族族人生活於水深火熱之中,鐵刑先集兵力,闖入聖城,維係我族最後聖地,後以天縱之資,重建體修體係,集骨,血,器三門旁修於體修一體,並不論出身,不計前嫌,將法門傳達於下,繼而遣精銳潛出,尋找四散之兵卒百姓,授凡體體修之法,則優者入道修之門,從而建四方根基,命名青龍,玄武,朱雀,白虎。耗時五十年,聖城頂,朝教登高一呼,天下百應,四方軍團動,中心修士出,方解我族困境。
白鬧緩緩合上這部由人手書的《啟聞錄》,抬頭看著麵前那個青衣布冠,書生打扮的中年男人,眼神裏閃爍的都是光,曆史的厚重和山外的精彩,將這個年輕人吸引的心潮澎湃。
“先生,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去外麵的世界看看。”
中年書生本名林爵,對出身來曆隻字不提,乃是白鬧之父自霧始山上撿下來的,說是撿,也是因為那時的林爵已經身負重傷,奄奄一息。
初到白村時,林爵文縐縐的氣派就讓村裏人反感,但他還不自知的硬湊上前去,哀求村裏人將孩子交給他習文斷字,引得村裏人紛紛上門打鬧撒潑,要知道鄉下人睜眼是田,閉眼是獸,哪來的時間在書本上探尋,好在白父平日裏廣積善緣,一番道歉保證,算是保住了林爵在村裏生活的資格,但是,白父管不住鄉親的嘴啊,林爵平日裏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手不栽秧腳不踩田的懶散樣子,少不了受一些風言風語的衝擊,若不是某天白鬧捧著個石子遞給他,讓他書寫“白鬧之墓”四個字,他估計都要壓抑的自殺了。
對於全村唯一一個對這些不頂飽的書感興趣的白鬧,對於全村唯一一個讓他看見有教化的可能的山民,林爵是說不出的溫柔,他看著那雙眼眸深處被他點亮的求知的火,眼裏也閃爍出光來,但轉而又熄滅,長歎一口氣說道:“其實,你們本有機會去見識更大的世界的。當年夏朝青龍軍團衝出邊線,沿著霧始山楔入這妖族境地,建沛城聯通青龍關時,曾號召周邊村莊遷戶入城,然而,咱白村的人不曉變通,死守故地,你看看現在,村風不開,日防妖,夜防獸的…”
每次都是如此,一提起沛城,林爵就喋喋不休的開始抱怨起來,白鬧很是無奈的打斷道:“先生啊,我不是這個意思,唉…”說著,白鬧喪氣的把目光投向窗外,裏麵的光不見了,換上一層濃重的死氣。
林爵這才明白了白鬧的意思,他看著這個從小就身負奇病,拖垮家境的孩子,有憐惜,有憤恨,當然,最後隻能化成安慰的綿軟語言。“別多想,命格不是定數,想破還是能破的。”
白鬧從小聽夠了寬心的話,對林爵的安慰沒有任何波瀾,甩了甩頭,將悲天憫人的情緒掩蓋下去,對林爵說道:“先生,我自己的狀況,我自己知道,此生到這,其實也無所追求,不過是想多嚐試些東西,多親近點家人而已,可是,我父母兄長天天奔波於外,為我籌款,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