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秒後,將呼吸終於平緩的他坐起身來,看向了一旁睡在床上的冬棗。

睡著軟硬適中床墊上的冬棗,與睡在硬邦邦地板上的蘇格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雖說對於日本人而言,睡地板什麼的,並非是什麼罕見之事。

甚至用“尋常可見”來形容,也毫不為過。

畢竟是地震頻發地。

可蘇格蘭所睡的,就的的確確是地板了,並沒有鋪上任何床墊。當然,冬棗並沒有很無情的,連蓋被子的權利,都給剝奪了。

“真是的……”

蘇格蘭輕聲自言自語著,漸漸靠近了床邊。

躺在床上的冬棗安然入睡著,似乎並未覺察到有誰靠近他。

他距離自己很近。

近到這種情況下,隻要自己手上有一根繩子,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勒死他。

甚至隻要利用枕頭,就可以讓對方窒息而死。

然後趁著夜深人靜時,將一切都處理幹淨。

在這種情況下,甚至還可以聯係自己的公安同事,一同將現場處理幹淨。然後對整棟房屋進行搜查,看是否能找到一些有價值的情報。

與被稱為“正義夥伴”的刑警不同,公安從來都不是“正義的夥伴”,而是國家權利的走狗。

尤其是像是警察廳的公安部,更是將整個國家的陰暗麵,一覽無遺。

零也好,自己也罷。

從來都不是幹淨。

殺人而已,並非什麼困難之事,哪怕對方曾與自己相處了一段時間。

蘇格蘭抬起自己的雙手,輕輕放在了冬棗的脖頸上。

那麼脆弱的地方……隻要自己猛地一用力,對方就會變得呼吸困難。

然後在不停掙紮中漸漸放鬆,直至呼吸終結後停止動作。

他微微收緊了手上的力道,想要將這個禍害直接消滅。

失去了領導人物的組織,想必會陷入混亂之中吧?

到那時,隨便編造一個什麼理由,或是借口,向法院申請搜查令和扣押票,將所有的一切都帶回警視廳進行檢查。

說不定,真能從中找到一些線索。

將它背後的保護傘,以及有關聯的勢力,連根拔起。

甚至還能將警察組織本身,進行一次大洗牌,將腐敗剔除。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想,冬棗的死都是百利無一害的。

可、可是……

蘇格蘭感覺自己忽然失去了氣力般,漸漸放鬆了雙手,將它從對方的脖頸上抽離開來。

他不明白,為何自己突然就無法下手了。

“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嗎?

這個突然浮現在腦海中的精神病學術語,令蘇格蘭不由得身體一怔,感覺像是被人突然一榔頭砸向腦袋般。

不、不可能的吧……

他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許是覺得,受過專業訓練的自己,怎麼可能因為這樣簡單的小把戲,而產生“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更何況,當時自己是為了盡快離開那個地方,才做出選擇的。

而不是被逼無奈下,進行的選擇。

“自願”和“被動”是兩碼事,意義自然也有所不同。

也就是說,當時選擇“自願”的自己,是完完全全有著獨立的行事能力的。自己是在權衡利弊下,清晰的做出了抉擇。

可……

如此一來,要如何解釋這一切呢?

就在蘇格蘭愣神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