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的是……
在兩個月前,財務部五年一次的賬目大核查中,發現湯瑪斯·辛多拉名下的所有公司,已有三年未上報任何賬目。
這一行為,無異於是“背叛”。
而麵對叛徒,組織向來是從不手下留情的。
…
沉默中的時間,消逝得總是異常緩慢。
仿佛度過了漫長世紀的澤田弘樹,終於在心底做下了大膽的決定後,便扭頭看向了靜坐在一旁的冬棗。
對方似乎始終都未離開視線的模樣。
一見著自己,便露出了笑容,美好得簡直如同天使一般……
那時的澤田弘樹,的確是這樣想的。
“你的名字?”
“冬。”
“你的名字?”
澤田弘樹仍是固執地發問。
顯然他明白,對方所回答的“冬”,隻是一個姓氏,而非是正式的名字。
“冬棗。”
毫無波瀾的語氣。
見對方終於坦率,澤田弘樹的心不禁顫動了一下。
“那……你能帶我離開嗎?”
他明白,美國自己已無法待下去了。
對方既然能如此悄無聲息的出現,且知曉這麼多信息……一定不會是什麼簡單的角色。
“離開?換個地方讓你繼續研究‘人工智能’,然後被困在像是監獄一般的地方,終日受人監視嗎?”
冬棗歪了一下頭。
不明白是否是自己表現得太過和善的緣故,導致對方對自己產生了誤解,覺得自己是一個一定不會見死不救,且樂於助人的爛好人。
“不、不是……”
澤田弘樹有些躊躇,“隻是直覺告訴我,可以選擇相信你。”
“那你的信任可真是廉價。”冬棗毫不客氣的評價著,絲毫沒有因為對方的經曆和年齡,而說出一句委婉的話來。
直覺……
所謂的直覺,真的一定牢靠嗎?
要知道,直覺可是最具有欺騙性的,正如眼睛也時常具備這一特性般。
正所謂: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但有時候——親眼所見,亦非真實。
“是嗎?”
澤田弘樹頓了一下,像是被打擊了一般。
他微斂下眼眸,悲痛的表情逐漸浮現在臉上,“我隻是已不知道,應該去往何處了。父母離婚後,我與父親分開,不知他去了哪裏。之後母親病逝,我被辛多拉社長收養,成為了他的養子。”
“如今……辛多拉社長已死。與你閑聊這麼久的我,已全然沒了自殺的念頭,甚至沒有了最初想要自殺的勇氣。”
苦笑著,搖了搖頭。
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地步。
“那就如我之前所說,好好活下去。世界這麼大,值得去看看。你的人生……還可以繼續。”
冬棗笑著,朝他伸出了手。
似乎在等待什麼一般。
澤田弘樹的心微動了一下,泛起了陣陣漣漪。
這個人……我可以選擇相信嗎?
片刻遲疑後,他將自己的小手,搭在了對方的大手上,下定決心道:
“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
“那……祝你如願以償。”
冬棗笑著,握住了他的手。
手心的溫度,令澤田弘樹被握住的那隻手感受到了,頭一次那麼鮮明的,覺得自己還活著。
那時的澤田弘樹心想,自己一定是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自己……
是遇見天使了吧?
直到之後,與冬棗在東京相處了一段時間,他才得以看清了對方的本質——
這個男人,是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