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是肯定會來的。”薑文強道:“現在那江宰執已經在趕往福建的路上,閩商船行的華文山正陪著他。
今日我喚諸位前來就是來找各位要個準信,如果朝廷真準備開設海關貿易,諸位是不是真敢跟我一起行那逆天的大事?”
“大人,這沒得說的。隻要大人一聲令下,反了這狗朝廷我們也敢。到時候咱們就擁護大人在福建稱王,做個土皇帝。”
“好,既然諸位有這樣的心。那我今天就跟你們說說我的計劃。”薑文強拍了拍手,大廳立刻走進來一群頭發剃成半月形,上身穿著單衣,下身赤裸僅穿兜襠布,腳踩木屐,腰間別著武士刀的男人。
如此鮮明的形象,一看就知道是倭寇。
看見這些倭寇,靖海商會的人沒有一個麵露驚訝,或者是緊張,反倒泰然自若,十分隨意。
其中幾個位置靠薑文強比較近的人,還對倭寇中為首那人抱拳行禮道:“井川先生。”
一聽這一聲井川先生,其餘靖海商會的人也明白過來,這恐怕就是傳說中藤原社社長,井川鬆下。
靖海商會的人多數都跟倭寇有過這樣,或者那樣的合作。同時也知道整個福州的倭寇,除了一些零星的組織以外,但凡是大的團體全都是由藤原社負責管理的。
但是卻鮮少有人見過藤原社的社長,隻是知道他跟福建一些大的官員,關係密切。
今日得見,發現這藤原社的社長跟其他倭寇看上去也沒什麼不一樣,都是又矮又短的羅圈腿。
薑文強起身道:“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一位就是鼎鼎大名的藤原社社長,井川鬆下先生。來人啊,看座。”
很快,幾名滿福樓的下人給井川鬆下他們搬來椅子。等到井川鬆下入座以後,薑文強這才坐回椅子上,說道:“諸位都是有擔當有魄力之人,但眼下並非是自立的好時機,要想滅掉江夏,也不必如此鋌而走險。
本官與井川先生已經商議好了,隻需要二十萬兩白銀,井川先生就幫我們殺了江夏以絕後患。現在就看各位的意思如何了,二十萬兩分攤到每個人頭上,銀子也不多。”
“沒問題,大人說了算。”
“對......大人說了就算,還專程為此事知會我們,大人真是太客氣了。”
“好,那就祝咱們順利殺了江夏,繼續財源滾滾來。”薑文強哈哈一聲,拍了拍手道:“來人,上宴,歌舞......”
安靜的滿福樓,突然間又熱鬧了起來。
聲響一直持續到夜幕降臨也沒有停歇......
直至子時,滿福樓外的街道上基本已經沒了人,一到夜深,整個福州鮮少有人會在街上行走。
因為夜裏若是碰到了倭寇,那恐怕多少都會喪命。
吃飽喝足,玩的痛快的井川鬆下帶著七八個下屬走出了滿福樓。剛剛準備往自己停船的碼頭走,突然井川鬆下發現前麵站了一個人。
此人穿著一身交領直衣,下身是一條長裙。帶著一頂鬥笠,同時手中握著一把武士長刀。
井川鬆下一看,這分明是一副東瀛武士打扮。
他張口用日語問了一句:“你是誰?”
那人隻是淡淡地用日語回答:“別問我是誰,以武士的名義,請與我一戰!”
井川眉頭微微一皺,右手揮舞了一下。
他身旁的下屬一起拔出武士刀,雙手握著刀柄朝著那名東瀛武士殺過去。
東瀛武士一開始並沒有動,直至井川鬆下有一名下屬靠近了他,他才一下拔出自己的長刀,然後收刀回去。
拔刀、收刀,這兩個動作隻在一瞬間完成,若非是有一道寒光閃過,恐怕都沒有人敢確定這個東瀛武士真的拔過刀。
武士繞過攻擊他的那人走向井川鬆下,直至武士已經走出了三步遠,那人才一下倒在地上,動也沒動,很明顯是已經死了。
“高手!”井川鬆下心中暗道一聲。
一般人看剛才那武士出手,恐怕隻覺的他拔刀收刀的動作很快,但是井川鬆下卻注意到,武士拔刀和收刀,竟然沒有一絲聲音發出來。
隻有揮刀時,有些許斬風之聲。
井川鬆下皺著眉問道:“你究竟是誰,想要幹什麼?”
能夠把東瀛拔刀術練到如此境界的人,井川鬆下對著有些緊張。但是這人走近了一下卻單膝跪地,說道:“平誌龍一郎,拔刀流首席上忍,前來投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