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之所以會對江夏如此客氣乃是因為先前所經曆的一切。
今日早朝剛一開始朝中不少官員便站出來參奏毛文舉,說他管教不力,縱容兒子濫用職權。一群文官發力,毛文舉直接被噎到一句話也沒能說得出來。
然後皇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斥責了毛文舉,並免掉了毛天寧那兵部職事的官位。
早朝散去,心中不服的毛文舉前去乾清宮求見朱厚照。朱厚照見了毛文舉,毛文舉在朱厚照麵前一臉委屈地說那些文官以多欺少,還投訴錦衣衛越權將他兩個兒子給抓了。
說完這一切以後毛文舉跪在地上求朱厚照為他做主,朱厚照卻淡淡地笑了笑,告訴毛文舉他說的一切自己早就已經知道了。
他告訴毛文舉自己可以下旨讓錦衣衛放了毛天寧和毛天靜二人,但是首先得毛文舉先讓被抓進五城兵馬司的七人消了怒火,並且朱厚照還特別點出,尤其是江夏的怒火,必須消除,否則他不會就這樣算了的。
江夏是誰?
毛文舉自早朝散了以後就離開派人去調查了一下此人。他掌管兵部,論消息的查探能力不比錦衣衛和東廠差。很快消息就傳了回來。
江夏此人原本是群芳閣的老板之一,後來群芳閣在太傅李東陽的示意下被順天府關閉。而這裏特別注明了一條消息,群芳閣的幕後老板乃是劉瑾。
原本毛文舉以為這江夏是劉瑾的人,結果接下來的消息更加讓毛文舉心驚。群芳閣被關以後江夏開了逍遙山莊,而那個逍遙山莊的宅子卻是前工部侍郎施為贈送給張永的。
這讓毛文舉徹底糊塗了,這劉瑾和張永相互之間不對付是朝中眾所皆知的一件事,怎麼他們二人都和這個江夏牽扯上了關係?
徹底讓毛文舉明白一切的是最後一條消息,有傳言皇上經常出入逍遙山莊,與江夏交情甚好,逍遙山莊疑有皇上的股份。
這一條消息險些沒讓毛文舉吐血,這是什麼錯綜複雜的關係?劉瑾的合夥人用張永的宅子和皇上合股做了一門生意。然後他還拜了當朝太傅李東陽為師。
而劉瑾和張永是對頭,張永和李東陽是對頭,李東陽和劉瑾、張永兩個人都是對頭,但他們三個人和江夏的關係則全都十分不錯......
理不清頭緒毛文舉也就沒有再去理會,反正他現在明白江夏此人的背景非同小可,此人隻可結交不可以得罪。
於是乎毛文舉思慮過後回家取了一件寶物,然後便急急忙忙地帶著人前來逍遙山莊見江夏。
如今見了麵,江夏的年輕還是讓毛文舉大感意外。而江夏也沒故意甩臉子給毛文舉看,反倒是十分客氣地請毛文舉入座,然後讓人送了茗茶糕點過來。
江夏對著毛文舉客氣地說道:“在下經營一點小本生意,卻不想竟然引得尚書大人光臨,小店真是蓬蓽生輝啊,一會兒還萬請大人給小店題幾個字以作紀念。”
“好說好說,實不相瞞,老夫這次前來是在向江公子賠罪的。”雖然江夏態度客氣,但是毛文舉一點沒敢拿捏,也跟著十分客氣。可以當今天下除了麵對皇上的時候毛文舉如此客氣過,也就現在對江夏有這麼客氣了。
“賠罪?”江夏繼續裝傻:“我與毛大人素不相識,毛大人何出此言?”
果然不是個簡單角色。毛文舉心中暗道一聲,他才不相信江夏不知道他來是為了什麼呢。就算皇上沒說,那至少李東陽肯定是跟他說過了的。
毛文舉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道:“實不相瞞,昨晚在天香樓與公子發生矛盾的兩位,正是老夫家中那不爭氣的老三和老六。今日前來,老夫就是替他們二人前來向公子賠罪的。”
“啊?昨晚那兩位是......令公子?”江夏做出一個誇張的驚訝表情。
他搖著頭道:“哎呀呀,沒想到,完全沒有想到啊。兩位公子一點沒說他們的家世身份,如果是早知道就肯定不會發生這些事兒了。大人放心,既然您都親自出麵了這麵子我一定給,我可以表示我現在絕對沒有責怪兩位公子。”
“嗯?”毛文舉沒想到江夏竟然如此好說話,這跟他的預想有些出入。
正當毛文舉暗暗欣賞江夏會為人處事的時候江夏卻皺著眉搖了搖頭道:“哎呀,可惜昨天晚上兩位公子得罪的可不是我一個人啊,而是國子監天班所有二十八個人啊。就算我沒什麼,其他那二十七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