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四十載的時光,江夏你準備如何去渡過?終日混吃等死,無所事事。若遇強敵入侵,朝綱破敗,你毫無抗擊之力,挽回之功,你甘心嗎?若甘於如此,那我們之間的師徒名分就到此為止。若不甘於此,那就拿起書來好生學習。”
李東陽一番話說的江夏心中大為觸動。若是真的隻做一個富貴閑人,那麼萬一遇到強敵入侵,恐怕自己真的沒有任何抗擊之力。如果是被哪個貪官汙吏盯上了,不用太大,一個八品官就能當自己家破人亡。
江夏考慮了一下,自己來這大明朝的時間也不短了。眼看著是沒有回去的可能了,若是再不給自己定一條要走的路,恐怕這趟大明之旅真的就白來了。
想到這裏江夏心中已經有了決定,他點了點頭道:“好,徒兒就聽師父所言,學八股,考狀元。”
李東陽笑著搖搖頭道:“能有個進士就不錯了,狀元可不是那麼好考的。”
說完,李東陽用下巴點了點,示意江夏拿起那本《大學》來。
江夏剛剛拿起書來就看見一蹦一跳的楊菁菁,江夏立刻叫道:“誒,瘋丫頭,這邊......”
李東陽微微愣神,楊菁菁轉頭過來看了江夏一眼,先是一喜,然後聽見江夏居然叫自己為“瘋丫頭”,楊菁菁憤怒地跺了跺腳後立刻跑了過來。等她過來以後江夏立刻站起身迎上去牽著楊菁菁的手道:“瘋丫頭,這一位是我的師父,他正在教我《大學》。你來跟我一起學,咱們比試一下,學的好的人可以要求學的差的人做一件事,如何?”
“比就比。”楊菁菁最是受不得這種激將之法,當即答應下來。
江夏見李東陽一頭霧水的模樣於是解釋道:“師父,這位姑娘名叫楊菁菁,是徒兒的朋友。她父親可不得了,乃是正二品的大官,叫養一鷹,這名字真奇怪,也不知道他養了一隻多麼了不起的鷹需要如此到處顯擺。”
“我爹叫楊一清,不是養一鷹!”楊菁菁嚴肅地說道。
李東陽一聽楊菁菁居然是楊一清的寶貝女兒,他當即笑了笑,微微頷首道:“好,既然來了就一起學吧,不過我可有言在先,若是不認真可是要挨板子的。”
說著,李東陽揮舞了一下手中的戒尺。
再說楊一清這邊,他所提出的辦法得到了朱厚照的認可,所以沒用多久就得到了聖諭。聖諭中講清楚除一些身份特殊以及一些罪大惡極的刑犯以外,其餘全國五年以上刑期的罪犯全都調撥楊一清使用,用作修築邊防。另外著戶部撥銀三十萬兩作為修築資金。
得到了這份聖諭基本事情就已經成功了一半,楊一清興奮不已。原本他想去逍遙山莊親自感謝江夏,但是一想到江夏和皇上的關係,另外他也和江夏約定過,七日之內不能去逍遙山莊探望楊菁菁。所以最終楊一清還是忍住了。
豹房這邊,這兩日朱厚照並沒有去逍遙山莊。不過他並沒有閑著,而是著劉瑾派人去了河南。前去的目的隻有一個,觀察河南是否有蝗災。
若是河南沒有蝗災那一切都好說,但若是河南有蝗災,朱厚照倒要看看這李東陽還有何麵目繼續在朝廷為官。
正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朱厚照向劉瑾詢問河南是否有蝗災,劉瑾也敏銳的從中感覺到了什麼。他多番派人打探,最終得知了朱厚照曾經提出先帝夢中顯靈,說河南會有蝗災一事。
得知了此事的來龍去脈以後,劉瑾頓時明白了朱厚照的意思。他一邊派人不斷地打探著河南是否有蝗災,另一邊同時派人開始收集一切能扳倒李東陽的罪證。
正在竭心盡力教導江夏讀書的李東陽並不知道,河南是否會有蝗災,這將是決定他生死的一件事。
七天的時間一晃而過,這七日裏江夏倒是慢慢進入了讀書的狀態之中。受著他的影響,楊菁菁第一次對讀書沒有那麼抗拒起來。李東陽教學時教導的十分仔細,他深入淺出引經據典,每一堂課都讓江夏覺得有著不同於一般的收獲。
江夏越來越感覺李東陽絕不是一個平凡的人,至不濟也應該是那種超然的隱士,否則對世俗道理不會理解的如此透徹。他講書中的大道理並非是空洞的講,而利用小事情引出各種大道理,而又用大道理去印證各種大智慧,讓江夏都覺得獲益匪淺。
漸漸地,江夏心裏已經將李東陽當成真正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