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卬點點頭,取出善兒偽造的筆跡,上麵還插著羽毛,在古代這表示緊急調兵文書,被稱作羽檄。
隻見得上麵寫道:“盾與先考所以加威於晉國者,徒以勤成霸安疆之事也。親有禮,因重固,間攜貳,覆昏亂,此乃昔日管仲謂齊桓,所謂霸王之器也。
今宋公有禮,公族擾攘,媾於山戎而構亂於內,此報施救患之契機,不可不圖也。
盾乃與諸卿,約以出一軍之乘,殄滅宋逆。然則一軍征召,遷延日久,而軍機稍縱即逝,惟恐時不我待,須以精兵馳援,早作先鋒。
近得佳婿,子瞻者,宋之卿士,賢才昭著,盾付效其武節,帥部為先。耿、原諸陪臣,宜當擇兵振旅,備矢輸糧,從其旌旗,聽其節製。
羽檄所在,如盾親臨,諸陪臣慎之。切切。”
偽書在信中叮囑:“趙盾和趙衰之所以有今天的地位,全靠輔助晉國的霸業穩固。當初魯國內亂,管仲勸諫齊桓公出兵幹涉,道:‘親近講禮儀的國家,和政權穩固的國家合作,離間內部渙散的國家,剪滅昏亂不可救藥的國家,這是成就霸業的正道。’
現在宋國有禮,但是公族勾結異族為亂,這和當初晉文公在城濮之戰的局勢一模一樣,晉國的卿大夫不能不有所行動。
趙盾和國內的卿大夫打算派一軍的兵力救援,隻是上萬大軍集結很浪費時間,隻擔心宋國在這段時間內戰局產生變故,所以先派出精兵良將早做先鋒。
公子卬是趙盾新找的女婿,有能力,可以把虎符和指揮權托付給他。耿、原兩城的家大夫,都應當遴選兵馬,準備後勤,聽從他的命令。
這份調兵文書在哪,就仿佛趙盾就在哪裏,諸位家大夫請嚴肅對待,絕對不可以輕視。”
趙蛟讀罷,大手奉還虎符、羽檄,作軍禮道:“蛟這就是征召五十乘的兵馬和相對應的步卒,悉數發放府庫中的存糧和武器,最晚明天早上出發。”
公子卬既得耿兵,又帥部奔赴原城。
原城的主事人是家司馬,趙鄙,字羹食。
公子卬來到原城,入內見到趙鄙,示之以虎符、羽檄。
趙鄙反複驗證,均無錯漏,心道:“我是趙家的家司馬,從軍往討,從無敗衄。按理說,此番出兵,應當以我為帥,為什麼會派遣趙家這個胡子都沒長長的女婿?”
趙鄙偷偷瞟了一眼公子卬的下巴,思忖:“難道是我平日裏訓練士人頗為嚴厲,引起人心不服,故而有人悄悄找家主告叼狀,以至於失了信任?“
趙鄙心裏越想越毛:“我手握兵權,尚且有受到誣告的隱患,倘若驟然丟了將權,下麵的兔崽子豈不是清算更甚?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
這公子卬看起來年輕,麵容姣好,想來是不習兵事,耐不住車馬顛簸的富貴公子,應當是單純好騙的。我先好酒好菜、蜜語奉承哄得他信任,再代他行將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