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型重歸於整後,第二次擊鼓三通。古代沒有隊列的訓練,也沒有向左轉、向右轉、齊步走等軍訓的口令,全靠這種辦法維持戰線的嚴整。
三次擊鼓三通後,就到了車馳徒走的程序了,全軍作衝鋒準備。在鼓人急促不斷的重槌擊鼓助威下,弓手開始一邊行進,一邊向城樓上的叛軍還以顏色。
“將旗前進。”公孫孔叔說完就一夾馬腹,掌旗兵連忙扛著大旗跟進。作為預備隊的戈手緊隨其上。
依托城樓的工事,叛軍射手對官軍射手,取得了壓倒性的優勢,交換比一度可觀。
中軍步入弓箭的射程後,鼓聲依然如心跳般規則、有力。七八個士兵在城樓的射擊中倒下。
行進至五十米,第三波箭雨襲來,後隊的戈手紛紛悶聲倒下。
戈手隊的士氣有些動搖,公孫孔叔大喝道:“穩住!前進如故,後退者斬。”
甕城城樓的樓梯在外門兩側,這麼設計是為了盡快地把兵力輸送到能夠打擊城外之敵的一側。官軍對內門城樓上的打擊隻能硬吃,等到肅清外門的城樓,才能迂回找內門的射手算賬。
“四箭、五箭……”公孫孔叔喃喃地計數,按照《軍政》上的記述,弓手發出九輪箭矢後,上肢就會力竭。“再熬住四輪,步隊就可以加速衝鋒了。”
忽然,北風卷地,空中的箭矢紛紛偏離了原先的軌道,被吹翻在側。商丘地處平原,這股莫名的風勢越來越大,引動兩軍的騷亂。
“快看!”
隻見內門上,木製的城樓被大風吹得嘎吱作響,然後不可抑製地向一側歪斜。
“啊!”
隨著一陣陣慘叫,內門的城樓倒塌,部署在上麵的弓手們一個個踉蹌,如同下餃子一般,從高處墜下,折斷脖頸,一命嗚呼。
“哪來的妖風!”華禦事看得直跺腳,天降的意外令他悚然而驚——“俾墜其師”的詛咒難道應驗了嗎?
“司城蕩氏該被吊死!這城樓修的是什麼殘次工程?”鱗矔恨恨地一拳打在城垛上。
公子盻喃喃道:“我聽說修城樓的木材是府人華達才負責供應的。”
“這彘犬不如的東西,城防工事的錢他也敢貪得?活該被杵臼弄死!”鱗矔狠狠啐了一口。
官兵士氣大振,沒有了內門上方的箭矢,軍隊快速通過內門,歸根到底白刃戰才是最有驅逐力的作戰模式,在冷兵器時代,也隻有白刃戰才能迅分出生死。
“白刃衝鋒!”公孫孔叔下令道。
將旗向前輕輕地傾斜,叛軍的前排士兵的麵孔已然清晰可見,鼓聲再次作響,官兵踩著鼓點前進。
長矛兵和弓箭手冒著前、右、左三側飛來的箭矢奮進,官兵的弓手再也無暇顧及來自三麵的威脅,徑直往敵人矛兵無甲的部位招呼。長矛兵也在殘酷的對刺中,一個接著一個戰殞,後排的戈手呐喊著躋身到戰線需要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