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惠顧,文錢。”
一個溫和的聲音說,因為漫不經心,所以顯得有些有氣無力的樣子。與這熙熙攘攘,各商販雲集,吆喝聲不斷的街行成了鮮明對比。
街旁邊著一張桌子,上麵整齊的著箋,一方硯台,幾毛筆在架子上來擺動,剛那個溫和的聲音便是從處傳出,這約莫是一個人寫的攤。
上一顧客剛下錢在桌子一角,下一大漢便擰著雙手站到桌子麵前,十分拘謹的:“這子,勞煩幫俺寫封報平的家書,可好?”
“好,你念我寫。”溫和的聲音響起。
大漢卻不斷搓著手,顯得有些緊張,又似有些難為,躊躇了半天方:“俺……俺沒有文錢可以付與子。”說罷,羞愧的低下了頭。
“哦”
“有是一文錢難倒一英雄汗,可你總也不能讓我白白出力不是?”
大漢急:“我……我有兩文錢可以……可以給子。”因為緊張,說話竟也口吃起來。
“好吧!”溫和的聲音中夾帶著絲絲無奈。
聞言,大漢忙從袖袋中掏出兩文錢,在手裏握了握,到那個已經堆了好幾十文錢的桌角上。
一修長、潔白的手從袖子裏伸出,握住硯台邊上的毛筆。大漢一愣這雙手可比自家婆娘的手要白、要軟的多了,在看那握筆的姿勢,就連他這個大字不識的人都看得出那是雙天生握筆的手。看到這樣一雙手,不論你是麼人,都會忍不住去量他的臉。落入大漢眼中的是一張劍眉星目,帶著微笑又俊俏的臉。可是仔細看去,那麵帶笑容的眼底深處卻有著毫不掩飾的冷漠。
“發愣了,你總得告訴我寫麼不是?”
大漢一驚,身子忍不住一抖,也不作多,哈哈一笑,是相貌不端,笑還不如不笑得好。就寫“夫已全到達,娘子勿念。”
那雙修長看似無力的手在握住毛筆時卻是另一番景,見他下筆有力,一筆一劃是端莊大氣,絲毫不見落魄書生街頭討生的樣子。
“好了”
大漢過箋,雖不認識紙上寫得到底是麼,但好壞還是分得楚地,心裏著那兩文錢還是得值得,盡自己今晚要餓著肚子,好像也沒覺得有麼。連番謝後,大漢方喜笑顏開的轉頭離去。
對於這種景,雲蘇早已經在這個市井街頭看過多。底層小人物過日子便是這般,天都的艱難,對早就見怪不怪。時已至正午,陽灑滿這個嘈雜的街,初春的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困不覺間襲來,雲蘇幹脆丟了筆閉上眼睛享起來,使是盹,年輕人嘴角都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過的幾個姑娘趁著他眯著眼睛,偷偷的量,膽子小一點的,多看幾眼便羞紅了臉,膽子大一點的,肆無忌憚的量。有甚過來捉弄一下,終都同伴連拉帶扯的給拽走。
忽然,一個影子遮在他臉上擋住了春日暖陽,雲蘇以為是天空飄過的雲,便等著它自行風帶走。可好一會仍不見陽,他慢悠悠的睜開雙眼,看了出去。桌子前刻站著一個身形健壯,臉色黑黑的青年男人,一身得體的束袖裝,顯得他孔武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