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祠堂裏。
“跪下!”家主趙儀像老了十歲般滄桑,發髻也沒打理,顫抖著手指指著麵前的趙衛安。
趙衛安丟了魂般,木然地看著眼前的木棺,裏麵躺著他曾經最怕的大哥。
“我讓你跪下!”趙儀大聲吼道,隻是吼著吼著,淚卻不知怎的盈了,“在你大哥麵前跪下!”
趙衛安終於是聽到了,跪了下來。
“給你大哥磕頭!用力磕!”
趙衛安磕在地上,砰砰作響,頭磕破也沒有停下,地麵已有了殷紅的血。
“知道衛全怎麼死的嗎?是因你而死的!也是為你而死的!”趙儀走到棺木前,老淚縱橫,“你大哥生前,是最喜歡你的,也是最想讓你成器的!可惜他是沒辦法再看到你成器了。”
“你害死了你大哥,柳家,也害死了你大哥。”
“到了如今,難道你還不肯努力修行,為你大哥報仇嗎?”
趙衛安聽得此話,停了下來,抬頭看著趙儀,默不作聲。
“你,滾吧。”趙儀無力地坐下,指向祠堂外,“滾得越遠越好,去修行,去外麵修行,去修成大修,然後再回來,回來給你大哥報仇。”
趙衛安的眼淚像是已經流幹,雙目通紅,點了點頭,又低下頭去,喃喃自語,“此仇血海。”
他那低沉的聲音又從牙縫擠出,“不可,不報!”
這日的寅時,天仍暗。
趙衛安離開了,背負著仇恨離開的。
何平看著他一步步地從祠堂中走了出來,他跪得久了,腿似乎有些發軟。
不止是他,趙家的這一代子弟都將要離開,既是都突破了煉氣要出去遊曆,也是為了報仇。
趙家實力遠不及柳家,要想報仇,他們中必須出現一名大修,甚至大修都還不夠,需要更強,更強。
何平不知道他們幾人中,誰能成為大修,回來報仇,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在漫長的修行歲月裏將仇恨淡忘。
趙衛全不止是為趙衛安而死的,也為他,也為整個趙家,何平心裏也發誓,他若能僥幸有日成為大修,負不得趙家這份恩情,柳並,自然也要血嚐。
何平看著趙衛安漸行漸遠,隻能歎息,把窗合上。
……
煉氣好像一場夢幻般,就在何平的眼前。
三枚銀白色的通脈果擺在他的麵前,就如同在通脈果樹上剛摘下來一樣,散發著奇異的芬芳。
一枚下去,便可省十年苦修之功,在趙家這等充足的木靈氣之下,何平隻需要三枚便可達到突破煉氣的條件。
何平端詳著通脈果,隻要一吞下去,他便可脫離凡身,成為修行之人,此後,前塵往事便如雲煙。
通脈果不大,卻分量極重,何平不再猶豫,將一枚通脈果放入嘴中,本以為會在嘴裏如同鐵塊堅硬,但卻隻是入口即化,甚至沒感受到一點味道,汁液便吞入腹中,而後舌尖才回味一絲澀甜。
通脈果的汁液一入腹中便化為靈氣融到經脈上,這靈氣絕不是普通的木靈氣或是其他靈氣,它像是另一種靈氣,蘊藏著無盡的生機,如果可以,何平更願意叫它生命靈氣。
經脈在這靈氣的作用下,越發地擴張,堅韌,但與此同時,伴隨著的還有劇烈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