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艱難的睜開眼皮,光線慢慢出現在視覺裏。
隨著知覺的回歸,來自大腦深處的痛苦如潮水般湧來。
昨夜的那場怪夢第一時間衝入他的腦海,如今回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
在夢裏,他記得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暗,在這無盡黑暗裏,他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摸不著,隻能感受到著無邊的痛苦在向他襲來。那是怎樣一種痛苦呢?他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氣球,然後身體裏被打氣,一開始還沒怎樣,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膨脹感逐步增加,直到後來,他感覺自己已經到達極限了,要炸了!可是氣還是不緊不慢的打進他的身體,他在夢中拚命呐喊,但是回應他的隻是無盡的黑暗。照道理來說,在夢裏感覺到痛了就會醒來,但是這一次這個理論好像並沒有起作用。張偉隻能繼續呐喊,以期轉移一點注意力,減輕一些痛苦的感覺。
時間在他的感官裏變得很漫長,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在痛苦裏堅持那麼久的。就在他感覺自己即將要爆炸的時侯,突然,他身體一鬆,那種充氣的感覺更加強烈,但是那種脹痛感卻消失了。“我該不會是被吹炸了吧。“意識裏最後冒出這句話後,他便再也堅持不住的昏睡過去了……
回想了一下這個奇怪的夢,張偉有些摸不著頭腦,楠楠道:“我居然做了一個被人吹爆的夢,難道是因為我昨天吹爆了一個氣球,然後就產生了超大的負罪感?再然後潛意識就狠狠的懲罰了自己一波?果然,我還是一個悲天憫人大善人啊。”
這樣強行解釋一番後,張偉也就沒再糾結於那個怪異的夢。
翻身起床,張偉懶散的走到窗邊,隨手拉開窗簾。正準備伸個懶腰,動作才做到一半,眼前的景象就使他愣住了。
突如其來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茫茫的一片白霧。
平時裏,張偉一般早上一起床,就會先來到這個小陽台上。在這裏舒適的伸個懶腰,呼吸一下早晨新鮮的空氣,假如運氣比較好的話還能看一下朝陽。
因為這片地方處於郊區,周圍也就沒那麼那麼多建築,這看朝陽的福利也是張偉枯燥生活裏少數能夠聊以慰藉的東西了。
可是此刻,他站在窗子的這一邊,卻連一米之外,那根平日裏自己倚在上麵看朝陽的不鏽鋼欄杆都看不到了。
這,是一場彌天大霧,大到能見度小於一米。
張偉不自覺的已經被這一番景象驚得張大了嘴巴,不禁喃喃道:“我靠,怎麼會有那麼大的霧。當初諸葛亮草船借箭的霧可能也就那樣吧,要是像今天這麼大的霧,諸葛亮的船怕是要開偏到曹操船麵前去了都還不知道。”腦海裏腦補著那番景象,張偉順手打開了玻璃門,走上了小陽台。
他還是有些低估了大霧的濃度。
此刻他站在陽台中間,抬起雙臂,甚至不能清晰的看清楚自己的手掌。
摸索到欄杆上,張偉盡量將自己的頭向外麵伸出去,以期能夠看到更多的東西。但是遺憾的是,這個舉動沒有用。眼前仍然是一片白茫茫。
張望了半天,發現啥也看不到,感到無趣的張偉隻得雙手離開欄杆,向後邁了一步準備回臥室。
可是,突然,他動作一滯。
他的腳卻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也沒怎麼介意,畢竟是在自家陽台上,張偉就隨意踢了兩腳,準備把那個擋到他腳活動的東西給踢開。
踢了之後他就發現不對勁了!
這玩意踢起來的感覺就像是在踢一根套了很多東西的繩子。可是在他的印象裏,他的陽台上,好像沒有類似的東西啊。
於是帶著忐忑的心情,張偉決定蹲下來看看他的陽台上到底跑進了什麼玩意。
他先是緩緩的微微彎腰,再彎腿。這一套蹲下去的動作張偉做的極其緩慢。
實在是心裏沒底啊。任誰在自己熟悉的地方看見了不該存在的東西,不得緊張的要死?更要命的是,張偉現在就這麼站著,近在咫尺,但是他就是沒辦法看到腳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