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念一動,一團灰色的像棉花一樣的東西便從他身體分離出來。隨即這團東西便在他的操控下變成了各種各樣的東西。時而為馬,時而為狼,時而為人,時而為草木,時而為建築,他想什麼,就能變出什麼。剛開始的時候還僅僅隻能變出一些輪廓而已,然而時間久了,變出來的東西都栩栩如生。這也是淩遊覺得自己飄了一段不短的時間的根據。
有時候變單個死物膩了,他便會多分出來一點創造其他東西,比如被狼追逐的鹿,比如說吃草的兔子,比如說砍樹的人,比如說撐傘的女子。看著自己眼前栩栩如生的女子,他覺得他能變出萬物。
不過這些也僅僅隻是無聊時的消遣罷了。他最常變的,還是他遇到過得人和事。他不知道自己還要在這裏待多久,所以為了不忘掉自己的記憶和他們的存在,他會在心裏無數遍的回憶,而那灰色的棉花,也會隨著他心裏所想而變化為各種各樣的東西。
就這樣,他表演出了他上輩子的一生,從有記憶開始,到自己閉上雙眼。他還試著模擬不同的結果,他想著如果自己上輩子不選擇死亡的話,那他會經曆些什麼。他想,他一定會選擇娶了小公主吧,然後繼續為娘親所喜歡的國家盡自己才能,最後與小公主攜手到白頭,直到自己老死為止。
他以為會是這樣,可是不管他在心裏怎麼想,不管自己想的有多好或者多慘,結局似乎還是沒有改變,看著手中躺下的小人,淩遊或許知道了原因了。自己上輩子心已死,沒有一顆活著的心,何來以後的經曆。也罷,上輩子的自己已經死了,無需多糾結。淩遊搖搖頭,放下過去。
又不知道飄了多久,淩遊已經可以很好的表現出事他所想事物的動作和神態了。以往他想象出來的事物隻是空有形態卻無神態。比如他想象出一隻孤狼,雖然看似凶狠威猛,但給人的感覺它隻是死物罷了,凶狠又能如何。比如一朵花,空有美麗的外表,卻無活著的生機。特別是人,每當他想表現出人的喜怒哀樂的時候,那些仿佛特意雕刻上去的表情讓淩遊覺得這些不是人,而是木偶。
於是他開始思考如何才能表現出事物的神態。為了不顯得刻意,他在想象事物的時候放空了所有的思緒,隻給一個輪廓,不給形態,想讓它們自己演變。然而這種方法不行,沒有了他的想象,一切發展都停止了。
往後的的時間裏,淩遊都在琢磨如何讓事物有神。直到有一天他想起了那位老者的話,這讓他恍然大悟。
對啊,既然一切都出自我的心,那麼一切都有我操控。
他想象出一棵草,然後他覺得這棵草有生機的,它會隨風而動,它會生長,它會凋謝。然而成功不是一蹴而就的,在經曆了無數次的失敗後,淩遊終於成功了。看著前麵這顆在他麵前搖搖晃晃的草,淩遊露出了疲憊的笑容。
這不是他在心裏想象的,而是這棵草真的有了自己的生機。以往他隻會在心裏想象草的運動軌跡,然後草便會隨著他心裏所想而發生輕微的改變。
但是這顆並不是,它有著自己的生機和軌跡。
淩遊觀察著他麵前的小草,觀察它的運動,它的生長,它的凋謝,最後回歸於原始。
之後他嚐試著賦予各種各樣的東西神態。從花草樹木到蟲魚鳥獸最後到人,越來越多的東西被他賦予神態。讓人一看便覺得跑的飛快的馬,一靠近便會讓人顫栗和害怕的凶猛的惡狼,看到了便會覺得賞心悅目的美麗的花,讓人想保護的楚楚可憐的女子......
雖然是有了神態,但還是感覺缺了什麼東西,到底是缺了些什麼呢?淩遊看著眼前對著江麵獨自垂淚的女子思考到。想了許久也沒個頭緒,淩遊索性抬頭觀察著這片他觀察了無數次的空間,希望能從中獲得靈感,
黑暗又廣闊的空間顯得極為寂靜,如果普通人長時間待在這樣的環境下的話,恐怕多半都要發瘋。畢竟這裏既沒有光源,也沒有活物。漆黑的四周給人極度的不安全感,仿佛隨時都有什麼要從黑暗中跳出來把自己殺死。
最重要的是整個空間都沒有一點聲音,甚至連一點風聲都沒有。而沒有聲音就代表著這片空間隻有自已一個人,來者將會伴著孤獨死去。
聲音...對!就是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