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山與乞兒(1 / 2)

第一章青山與乞兒

滄南城,曾經作為武國最繁榮的幾個城市之一,即使到了夜晚也是一副熱熱鬧鬧的景象。隻不過如今天災不斷,戰亂四起。一到夜晚,除了偶爾從百姓家傳來的雞鳴狗吠之聲,便再也沒有一點聲音。這副景象倒是和不遠處的滄山一模一樣。

夜晚的滄山同樣安靜,如墨般漆黑的黑夜中隻有風吹樹葉的聲音和偶爾不知是什麼生物發出的鳴叫,雖說是初夏,天氣漸熱,但被風一吹卻還是感覺涼嗖嗖的,配合上四周漆黑一片的景色,饒是那些大人也不敢久留。

咳!咳!

咳—!咳—!

半山腰上破舊的道觀中傳來陣陣咳嗽的聲音。那仿佛要咳出心肺的聲音驚醒了在枯草上沉睡的小乞兒。

隻見小乞兒慌忙的從幹草上爬起來,跪坐在地上,把正在咳嗽的人兒半抱在懷裏,一手輕拍著她的後背,一手揮開蓋在破碗上的樹葉,小心翼翼的拿起碗,把沒有缺口的那邊湊近那人的唇邊,小口小口的喂她喝水。

咳!咳—

然而還沒喝幾口,那人便又劇烈的咳嗽起來。小乞兒連忙放下碗,他不知道如何是好。隻能雙手輕輕的抱著她,輕拍她的後背,企圖減緩她的痛苦,同時閉上眼心裏暗暗祈禱,祈禱奇跡,祈禱仙人,祈禱明天能找到肯救治她的大夫,他已經不想看到她這樣痛苦了。

小乞兒就這樣抱著另一個人兒,一邊輕撫她的背,一邊慢慢哄著她入睡,而他自己就隻是跪坐在地上,慢慢看著她入睡。直到半個時辰之後,見她咳嗽聲漸小慢慢睡去,才輕輕把她放在幹草上,然後自己才把早已麻木的雙腿慢慢伸直。

他就這樣一個人默不作聲的揉捏著自己的雙腿,時不時還往旁邊熟睡的人兒那瞧一眼,生怕自己的聲音太大吵到她休息。

夜晚就在清風拂樹與隱約蟲鳴,和偶爾幾聲劇烈的咳嗽聲之中過去,黎明也慢慢到來。

“小籬,醒醒”

“小籬”

淩遊輕聲喚醒了熟睡中的江籬,“小籬,我們待會去找大夫。”淩遊跪坐在江籬旁邊對虛弱的江籬說。

“來,先吃幾個果子墊墊肚子,待會上街我給你買肉包子”他邊說邊扶江籬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拿起早上剛摘的果子遞到江籬唇邊。

江籬沒有推脫,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這吳茱樹結的果子,果實小巧,顏色翠綠,看起來有種很可口好吃的感覺。不過事實上,吳茱的果實味道並不是很好吃,酸酸的還有點澀,當地老百姓見到吳茱果看都不會看一眼。但其勝在水分充足且無毒,多吃也不會對身體造成影響,是充饑解渴的好東西。

待江籬吃完果子,淩遊便背著江籬往山下走去。下了滄山往南走十多裏路便是武國曾經最繁華的城鎮之一——滄南城。隻不過因為常年天災和人禍,這座城市早已沒了當年的繁華,或者說,武國早已沒有了當年的繁華。

莫約一個時辰左右,淩遊背著江籬來到了滄南城下。他喘著粗氣,汗水從他削尖的下巴滴落下來,或順著脖子流進衣服裏麵,或直接滴落在地上。雖然剛剛進入初夏,但這天氣卻實打實的熱了起來,即使是在背上的江籬,臉上也多了一層薄汗。

“小籬,我們到了,我們去找北市的李大夫,你很快就能好了”淩遊對趴在背上,時不時咳嗽兩下的人兒說道。

“我聽說那個大夫人很好,不管病人是什麼身份,他都會全力救治病人。他肯定不會趕我們走的。等你好了,我就去找份賺錢的活計。待我賺了錢,就給你買好吃的點心,好看的衣裳,好不好”淩遊用安慰和期待的語氣對背上虛弱的江籬說道。

“你不是說你想踏遍千山萬水,看人世繁華嗎?”淩遊也不等江籬回應,繼續說道,“等你好了,我們去江南看落霞與孤鶩,去邊塞看落日與長河,去廬山看懸崖與瀑布,去江邊坐船賞明月,還有許多地方聽說都風景如畫美不勝收,你想去哪我們就去哪,好不好”

他充滿希望的對背上的人兒說著各種各樣的風景。其實他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這樣的風景,這些都隻是他上輩子去過的地方。

“等哪天你累了,想休息了,我們就去東邊的昭國。都說那裏沒有戰亂,沒有天災,百姓安居樂業,君主一心為民,我們就在那裏定居,好不好?”

淩遊走在街上一邊尋找著那個醫館一邊對江籬說道。周圍都是吵鬧的人群,吆喝聲,叫賣聲,絡繹不絕,當看到淩遊他們時,臉上紛紛露出嫌惡的表情往旁邊走開,生怕沾染了晦氣。

淩遊沒有在意這種情況,隻是聚精會神的尋找著醫館。他沒有聽到的是,在這吵吵鬧鬧的一片聲音中,江籬微不可聞的輕輕嗯了一聲。

“找到了!”找了幾條街,淩遊終於找到了北市唯一一家醫館——李氏醫館。

“小籬,你很快就會好了”淩遊帶著點激動的語氣說道同時背著江籬小跑向了那家醫館。

“大夫!大夫!”淩遊在門口對著裏麵呼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