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卷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西北之地雖然沒有詩句裏寫的那麼誇張,但是剛剛入秋就已經是寒風蕭瑟,刺骨逼人。空曠的西北大地上緩緩駛來一輛軍用運輸車,看樣子是送寄養的車子。
軍車的前排駕駛位置上是一個微胖的老兵,二十五歲左右,全神貫注的駕駛著汽車,副駕駛位置上是一個年級稍微輕一點士兵,一臉疲憊的躺在座位上,後麵座位上坐著一個士兵,懶撒的臥著,靠著座位頭後仰,臉上蓋著一件軍裝,看不清年紀。
汽車窗戶外麵一片荒蕪的土地,車子在黃土路上顛簸著,車子後麵掀起了一道黃土塵煙。
“這段路可真夠差勁的,我的身子骨都快被顛散了。”副駕駛位置上士兵蠕動身體,一臉抱怨說道。
“你小子就不要抱怨,這條路你可沒跑幾個月,我都跑了五六年了。”微胖士兵笑罵道。
“所以你已經習慣了,我還沒有適應。”年輕士兵一臉苦悶,似乎對自己未來的生活十分的不滿意。
“慢慢來,等你習慣了,就不會抱怨了,因為抱怨了也沒用,這給養每一個月必須送兩次,否則哨所的戰友可就沒飯吃。”胖子已經習慣了,沒有任何的抱怨。
“其他的哨所我倒也無所謂,唯獨這最後一個邊境線前沿哨所最麻煩,幾百多公裏的黃土路顛簸的讓人連命都沒有了。”年輕士兵提到那個哨所,一臉生無可戀和害怕。
“你小子算是好的了,他可是慘了,那個地方常年渺無人煙,人在那裏時間長了也會憋成神經病,我這幾年送過幾個士兵過去,可是最長一個呆了三個月就受不了,一個一個想盡辦法離開,找關係,裝生病,甚至還有一個真裝精神有問題。”胖子士兵瞥了一眼後排座位還在睡著的士兵,有些同情說道。
“那個地方真是地獄啊?”年輕士兵有些恐懼好奇問道。
“倒也沒有那麼恐怖,有位老兵在那裏呆了不知道多少年,一直都沒有事情,隻是現在能有那麼大毅力,吃苦的人已經很少了,所以這一兩年都沒有人去那個哨所了。沒想到現在竟然又送入去那個哨所。”胖子士兵有些疑惑說道。
“你不知道嗎?這位兄弟得罪人了,被人整,所以被調動到那個哨所。”年輕人士兵說道。
“得罪誰了?下手這麼狠,這麼整人。”胖子士兵驚訝問道。
“還能是誰,就是那個整天一臉目中無人,眼高於頂,囂張跋扈,卻又一無是處的紈絝子弟韓東。”年輕士兵有些不屑,卻又帶著隱隱的羨慕。
“原來是那個小子,沒辦法,誰叫人家投胎的好啊,有個叔叔在師裏當官,聽說家裏的幾個長輩都是當官的,家世不凡,一般人還真惹不起。”胖子士兵搖頭道。
“所以我還真有點佩服這兄弟,連韓東都敢揍,就憑這點,我就要給他豎個大拇指。”年輕士兵看了看後座還在睡覺的士兵說道。
“結果呢?還不是被調動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這就是衝動後的懲罰。”胖子士兵的話中充滿了被歲月磨去棱角的哀傷。
“不管怎麼說,這兄弟做的事情讓人拍手叫好。”年輕士兵道。
“一路上竟一直在睡覺,也不知道他叫啥?”胖子士兵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