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的夕陽,帶著一天的疲憊緩緩地投入大地的懷抱,告別之際,還染紅了天邊無盡的雲朵,是一天光豔的謝幕,還是期待明日更加輝煌,人們無從知曉,隻留下許多讚美,拍照抑或寫詩留念罷了。
絢爛的天空漸漸昏暗下來,夏日的小鎮略顯清涼,其實倒也沒那麼熱,畢竟是剛剛六月的黑龍江。
運動的人們陸續回家,玩紙牌的幾個老頭已經看不清牌花收了攤,不過他們並沒有回家,在樓下侃大山,吹牛皮。
要說吹牛的本事,還得數家裏開鞋店的馬文學馬老師,綽號馬大嘴。這麼說吧,馬大嘴吹起牛來,絕對繪聲繪色,讓聽眾明明知道是假的,還認認真真地聽,時不時發出陣陣笑聲。
我估計,給他個擀麵杖都能吹響嘍!這種人一天不吹牛,嘴都幹巴。
不過,別人總叫他外號,我從來不叫。
老遠我就聽見馬大嘴的動靜,本來想悄悄地上樓,卻被馬大嘴渾厚的男中音叫住:“雪岩,咋這麼早就回去?嘮十塊錢的。”
我無奈轉身笑道:“哎呦,二哥,剛扔完籃球回來,一身的臭汗。回家收拾收拾,明天周一得上班呢!改天聊。”
旁邊有兩三個孩子恭恭敬敬地喊:“薑老師好!”我點頭致意,又跟馬大嘴揮揮手上樓了。
我家在三樓,七十來平,三口之家,還算寬敞。在農村,我就知足了。
進屋把籃球放好,北臥室燈沒亮,估計孩子已經睡覺了。還沒到九點,都上七年級了,就睡這麼早,也不知道多學習,現在這孩子,唉!
白露穿著睡衣在南臥室看手機,聽聲音是在刷快手。最近迷上了一個變性人,聽那個不男不女的家夥懟黑粉,來大彪(東北話:嘮騷磕),經常發笑,甚至當催眠曲,聽直播睡覺,半夜我還要為她關手機,再給手機充電。
我們相互看了一眼,沒有打招呼。我靜悄悄地到衛生間洗澡。又靜悄悄地上了床。
白露已經睡了,手機關了,不過我知道她沒睡,因為她沒打呼嚕。
白露側身向外躺著,抱著自己的被,結婚將近二十年了,我們從沒用過同一條被子。我慢慢躺下,生怕驚動她,即便是她沒睡著。最近,她總是莫名其妙地發火,讓我摸不著頭腦。
白露的睡衣很普通,上身是寬大的碎花褂子,下身就是一件運動褲衩。身材嬌小,大腿和肚子上沒有贅肉。烏黑的頭發散落在枕頭上,長長的睫毛,鼻息一動一動的,兩腿夾著被子,呼吸均勻。
我承認自己心動了,往前湊了湊,見沒有反應,大著膽子朝前摸去,感覺像是在偷人。
就在我以為就要得逞的一刻,白露霍然坐起,瞪著大大的眼睛,尖聲叫起來:“滾他媽犢子,上一邊去!”
我趕緊伸出食指:“噓,別吵醒孩子。”
見媳婦憤憤不平地躺下,又央求道:“露露,咱倆都一個多月沒親熱了,給我一次吧!”
白露把被子夾得死死的,語氣堅決:“不行!”
我很不開心,剛剛四十歲,就要斷了夫妻生活,太不人道了。
半夜吵架是我不想要的,總不能強奸吧?強奸自己老婆,是可悲還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