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身環顧四周包圍她的魔兵,又看了一眼裏炎聖君,玉瓣心想,看來這些人是早就恨毒了她,她也沒什麼好辯駁的,世間許多事論不得對錯,立場不同罷了。
稚嫩無邪的臉龐,神色中多了一分堅毅,飛身空中立於玄霜飛天帕之上,施法向厲炎聖君飛去百丈冰霜,四周魔兵抗不住紛紛倒地,魔都的高牆瓦礫亦被冰霜擊到坍塌,玉瓣沒有想到的是厲炎聖君修的卻是煉獄冥火,施法融了冰霜,又騰空劈去幾掌,綠色的冥火一團一團飛向了玉瓣,玉瓣已然受傷,連續的冥火飛來,躲了幾個來回,終究還是被擊中了。已經不支,仍舊咬牙念咒,腰間的七彩元沁葫蘆也飛向空中,她如今不行了,無論如何也要拉了厲炎陪葬!厲炎不知葫蘆的來頭,也知真被收了進去,怕也是屍骨無存了,便要在被收盡葫蘆之前,之前了結了玉瓣的性命,來不及將厲炎收了,這一番下來玉瓣陳年的神火舊傷也複發了,昏死過去正要從空中掉下,玄霜飛天帕裹住了玉瓣的身體,直向歸翼殿,七彩元沁葫蘆也是認主的,回到了腰間。
這裏澧羅山寰明子正在雲琴殿撫琴,琴音戛然而止,掐指算去玉瓣遭了不測,望向茫茫沒有盡頭的山外,一滴眼淚滑到了琴弦上,仍未有所行動,殊不知,這千年之劫如不自渡,如今救她千次萬次也是枉然。
善官早知厲炎聖君不會放走玉瓣,卻未想到這九天娘娘的法器竟還能護主,追了上去是不打算讓玉瓣活著了,快到歸翼殿原本在屋內修複元氣的韋芖也追了上來,眼中殺氣騰騰冰冷到了極致,善官知事情不妙,已經不便下手,便換了心思,跪說道:“善官護送仙子不利,致使仙子性命垂危,請魔君降罪。”
韋芖未看她一眼,抱過玉瓣,進了寢宮的暗格內,玉瓣躺在亮得刺眼的晶洞裏,一瞬間像要飛升向天了,韋芖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善官也自知此事難辯了,便跟了上去,隻是跪在殿外不作一言。
整整三天三夜,韋芖一刻未歇為他續元氣吊命,玉瓣終於醒了過來,隻是仍舊十分虛弱,睜眼看到還是韋芖,飄飄說道:“我懷中……還有一顆桃髓……丹,先讓我服下……”
韋芖見她終於醒來,自然十分高興,又心疼,終究是他害了她,誰都怨不得。
服下桃髓丹玉瓣也終於有了些氣力,虛弱地笑了笑,兩個小梨渦也沒了往年的活力,韋芖將玉瓣摟在懷中,說道:“是我對不住你,待你再恢複些,便親自送你回澧羅山。”
玉瓣搖了搖頭,苦笑道:“我既答應做你的妻子,便留在魔域了,隻自得恩師眷顧那一刻,命中便有了難渡的劫,怕陪伴不了你幾多時日。”那日遇見厲炎聖君玉瓣才知魔族的恨,她若走了,救她性命的韋芖便沒有了交代。又想到重傷未醒的印芣,再看看難料的世事,再忍不住,埋在韋芖懷中哭了起來。
韋芖不敢用力抱她,隻是輕輕摸著她的頭,世人都說他是野心勃勃的魔頭,然一生所求之事也不過那二三,如今又多一求,恐全得了前事全不了後事。
又是三月,玉瓣身子終於小愈,厲炎聖君與善官在天魔閣思過還未出來,韋芖自是不怪他們,但若不以儆效尤,玉瓣在魔族便真危機四伏了。
小周山問生館,印芣在千絲萬縷的夢中醒來,恰逢龍母巫聖皆不在身邊,沉睡的日子雖然漫長,隻一瞬的晃神,便反應過來一切,印芣心下自覺不妙,魔族之行早已錯過,玉瓣如今又在何處。直接化龍奔赴武當山,得知玉瓣被困魔族謀影央離千勸萬勸才使他安坐下來,從長計議。輾轉之下又去了澧羅山,澧羅山外設了結界,仙童在外久候印芣,隻說仙尊與救苦天尊下棋論道,如今諸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