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未年中元,太歲在西,木羊值空,破軍、貪狼二星相攝,映天下大亂,不祥之兆。
僵屍事件尚未平息,五明山一帶又興血靈子,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任家大院,入夜後依舊燈光明亮,中庭當院,不知何時設下法壇。
法壇長兩米,高一米,寬七十五公分,以黃布將四周圍起,人在壇前,麵朝大門。
一青衣老司,麵帶巫神麵具,手持骨杖,正在施法。
壇前有烏黑瓷壇一口,內有血靈水。取一斤至一斤半的死人尾骨,不可沾水,加黃酒一瓶洗之,去尾骨留汁液封壇。每日夜間敕七次咒,曰:血靈神血靈神,吾今請汝來為神,弟子有急事,謹請降臨來幫忙,幫助弟子事事如心意。吾奉無極老祖敕令,神兵火急如律令。一連七日即成。
隻見老司將骨杖插入壇口,左手右手食指伸直,小指勾小指(左在上),拇指伸入中指與無名指指縫中。淩空勾符,腳踏三台步,赫然念咒:“天清地靈,血靈聽令,調汝為神,符合符決,借動法靈,靈血兵將,遵法聽令,即時奉行,神兵火急如律令。”
符畢咒畢,抓起法壇上活雞,以雞血澆淋骨杖,骨杖嗡嗡作響,老司又取蛇血,烏鴉血,相繼淋上。
今日已是七日,該是血靈大成之日,血祭之後,老司轉身看向那五花大綁的少年,少年無父無母,被人賣在任家充當雜役,今日血靈若成需童男一名,任家老爺不忍自己骨肉,便將這少年綁來交於老司。
煉血靈子的最後一步要將活人心髒取出入壇,老司不是第一次做了,走上前來撩開少年衣裳,白嫩的胸膛露了出來。提起彎刀的老司沒有立即動手,反而盯著少年的胸口凝目不動了。
……
六月十六,距離預定的日子還有一天,賴不成看了看日頭,西邊天晚霞如流蘇一般,映的西方好像天火墜地一樣。
掐算日子過了前麵山頭可就是青龍鎮了,這回的顧客據說是青龍鎮裏有頭有臉的人物,既然不是水穴,那這油水自然得多撈一些才行。
賴不成心裏盤算著,回頭看了一眼,鬥笠蓑衣下是一個人,頭上包著白布,手腳也都包著拿麻繩綁著,這一路都相安無事,他是第一次頂門麵走腳,心裏固然有些緊張,不過現在眼瞅著就要到了,他終於能安心不少。
日落下西山,明月照人影。
薄雲似紗一般,入夜後山林裏陰森森的,清風在林子間拂過,帶來了一道沙啞的聲音。
“生人勿近,仙人回歸!”
再有一裏地就到青龍鎮,黃錢撒地,賴不成喊過一嗓子後敲了一下手裏的小陰鑼,當啷一聲,緊隨其後的還有攝魂鈴,叮鈴……
青龍鎮內。
宋氏宗祠裏一片素色,門迎白幡子,上吊白奠燈,祠堂內白花圈靠著東西牆,一口上了三道大漆的黑棺材架在兩條長凳上,靈堂裏更是隆重,靈匾高懸,九連燈隨風而動,紙人紙馬全部做的和真的那般大小。
請來的孝子跪在兩邊,宋公順站在棺材前,今日特地穿了一件藏青長袍,外麵套了一間黑綢料的馬褂,今兒是他二叔回來的日子,老爺子客死他鄉,想著要落葉歸根,專門請了走腳師傅送老太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