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司西眯起的眼裏血光衝天,像頭即將失控的猛獸,鋒利爪牙會不留情麵地撕碎麵前這些惹怒了他的人。
這些討債者不由後退了一步,好幾個人竟然抵不過他的氣勢,以至於開口要債時的話語都很沒底氣了:“反……反正這兩千萬萬你必須還回來,否則……我們會讓你以後的生活不得安寧!”
鳳司西並不打算與他們客氣,冷聲開口:“這欠條到底是如何簽下的,你們心裏明白,五百萬,多一分都沒有。”
“不可能!”帶頭的人怒氣衝衝,“你欠我們兩千萬就必須一分不少!”
鳳司西扭了扭脖子,唇邊噙著涼薄冷意:“那就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命來拿回兩千萬。”
他周身環繞著的殺氣騰騰可不是開玩笑的,這些人常年和窮凶極惡、走投無路之徒打交道,卻從未在任何人身上感受過如此令他們懼怕的危險。
就好像鳳司西剛才那番話很快就會嚴格履行,叫他們今日來了就再也走不掉。
顏漾見這些人腿都快抖成篩子了,實在忍不住提醒:“他這個人從來說一不二,你們可想好了,別為了給你們老板要債,把你們自己的小命搭進來。”
驚覺被一個女人瞧不起,還有大膽的在逞強叫囂:“……我們這麼多人還怕他一個不成?!”
顏漾聳肩:“既然你們想試,就試試看嘍——司西,下手也別太重,稍微警告他們一下就得了。”
她唇中吐出鳳司西的名字,帶著一股親昵,嬌嬌柔柔,能把人骨頭都給聽酥了。
鳳司西下垂的睫毛在眼瞼處投出濃重陰影,將他眸中所有情緒隱藏。
鳳司西這個名字在他被拐賣的五年裏,緊緊伴隨著他,被他偷刻在記憶中,唯有夜深人靜之時才敢拿出來反複回味。
在那偏遠落後的大山深處,尚且懵懂的小孩穿著衣不蔽體的衣服被奴役,被折磨,被踩碎所有人格與尊嚴。
在那幾年裏,這個名字所代表的生活逐漸離他遠去,變得陌生,也許再過幾年他就會忘了自己從哪裏來,忘記自己曾是親生父母最疼愛的孩子,然後變得麻木,安於現狀,連靈魂也被綁在那個愚昧封建的地方。
後來,他被解救回鳳家。
初時,父母麵對失而複得的孩子,是那樣珍惜寶貝。
母親每天都會溫柔地喚他:“司西。”
但那樣的疼愛逐漸消失,比起一個十歲了還沒有接受過正式教育,甚至連話都說不利索,沒有半點上流社會小少爺應有氣質的的孩子,鳳櫟東顯然更能夠成為父母的驕傲。
鳳司西也不記得是從何時開始,父母與他的接觸陪伴越來越少,彼此變得冷漠陌生,到現在……他已經很久沒有聽過有人用這樣的語調叫他的名字。
“司西?”
顏漾看他久久沒有反應,疑惑的再次輕喚,那如同麵對情人般的呢喃,似隻小貓兒的毛茸茸尾巴,措不及防,在他心尖撓了一下。
鳳司西凝神,再度看向這些討債者,目光比之剛才更暗,臉色越冷:“我最後給你們機會,五百萬拿回去交差,還是把命留在我手裏,你們自己選。”
幾人麵麵相覷,似在交換想法,至少……先拿一部分回去再說,剩下的慢慢來。
“你……你先把五百萬還上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