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9月13日,農曆7月15,夜晚十點鍾,陝西秦嶺山下晶山村中一片慌亂。
望著房間裏滿地亂竄的多到數不清的蛇,三十歲的劉傑有些腿軟。
這些白的、綠的、青的,花的、紅的、黑的蛇,一個個昂著圓的、扁的、三角的腦袋,此刻正瘋狂地扭動著身子,在這不大的屋子裏嗖嗖嗖地快速遊移著。
那張著的嘴,呲著的牙,分叉的信子,一層壓著一層的蛇,還有滿屋子的嘶嘶聲,讓劉傑有了自己掉進蛇窩的錯覺。
眼看著房間裏的蛇越來越多,劉傑終於醒悟過來。他右手抄起炕邊的笤帚在地上向左右使勁摔打起來,另一隻手拖著正抱著孩子發懵的媳婦往門口挪去。
想象中的人蛇大戰並沒有出現,隨著劉傑他們的移動,蛇群自動退散,讓出了一條通道。劉傑來不及多想,拽著老婆孩子就跑出了房間。
外麵月光大好,劉傑剛一出來就發現滿院子都是蛇,密密麻麻,層層疊疊,房頂上,牆頭上全都是,看得人頭皮發麻。
劉傑回頭看了下身後的老婆孩子,發現兩歲的兒子正緊緊地抱著老婆的脖子,把頭埋在她的懷裏聲嘶力竭的哭著,小小的身子正不住的顫抖著。而老婆正一邊輕拍著孩子一邊驚慌的四處張望著,那遊移的眼神,顫抖的嘴角,還有喉間偶爾發出的壓抑的哭聲,讓劉傑看得一陣心疼。
劉傑低聲罵道“怎麼特麼的突然這麼多蛇,發水了還是山火了,最近也沒下雨也沒看到哪兒有煙火呀”。
話音剛落就聽咣咣咣一陣鑼響,緊接著就聽見外麵有人在喊“大家快往祠堂跑,祠堂外麵有驅蛇粉,快快快快!”。
劉傑本以為死定了,聽了這話頓時眼角有些濕了,有救了。顧不得廢話,劉傑忙拉上老婆,點燃笤帚揮舞著就往外衝去。
蛇群還是沒有主動攻擊他們,加上又有火把開路,所以劉傑他們很順利的就跑到了祠堂。祠堂裏確實沒有蛇,很安全。全村八十三戶四百多口看著基本都已經到了祠堂了。此時村長正站在祠堂大門口拄著拐杖嘴裏念叨著什麼。
這一路膽戰心驚,到現在劉傑還覺得全身肌肉亂跳,心髒砰砰砰地似是要炸了一樣。劉傑剛進祠堂大廳想休息呢就聽見村長喊他,於是安頓好老婆孩子就去了大門口找村長了。
村長看見他激動地喊道“黑蛋,咱這祠堂本就有著防土匪山賊的作用,所以祠堂下麵地下室裏備了很多東西,你找你三伯一起去看看有沒有能用來驅蛇的東西。我們祖上建祠堂的時候據說地下和外圍都鋪了層驅蛇粉,不過我怕時間太久沒了作用。你趕緊去,你三伯懂得多,多聽他的,快去”。
劉傑答應一聲就轉身噔噔噔地往裏跑去,不多時就在人群中找到了他三伯,倆人一起下到了地下室。而此時劉傑兩歲的兒子看見爸爸進了地下室,竟趁媽媽不注意也跟了進去。
祠堂外,天空中開始出現大片烏雲,速度極快,不一會就布滿了整片天空。雲層也越來越低,似是快要壓到樹梢一樣。雲團中不時還有閃電如蛇般快速遊動著,雷聲轟隆隆的震得人耳鼓膜生疼。
一絲風起,吹過祠堂,滴答滴答,幾滴雨點落下。隻幾個呼吸過後,風勢就陡然變大,開始還像吹哨子一樣,緊接著就像巨獸怒號一般,周邊不斷有大樹折斷的聲音傳來,聽得人心驚膽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