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飛,北荒境青海城,一間坐落在碼頭的酒館。
“胡三兄弟,怎麼有空在這喝悶酒啊!”
一名麵容粗狂,穿著熊皮大衣的漢子將一柄大劍擔在桌子邊上,拍了拍身側的黑衣男子玩味的問道。
“唉,別提了,本來還在家摟著娘們熱炕頭的,誰知道我們頭發了什麼神經,讓我在這大晚上的來監工。”
胡三鬱悶的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嘟囔著讓店小二又給他滿了一杯。
“能讓你胡大少親自來監工,想來那肯定是了不得的貨物啊!”
“可不是麼。”
胡三看了眼外麵的天色,一口悶掉杯中酒水對熊皮大衣漢子說道:
“得,我得出去看看了,別讓那幫賤民又給我整出什麼幺蛾子。”
留下一塊碎銀,黑衣男子叼著煙袋出了酒館大門。
門外寒風肆虐,一股冷風吹進,身穿熊皮的漢子看著大門消失的身影眯了眯眼睛。
港口處。
“禿子,你TM能快點嗎?”
胡三裹著厚厚的大衣,剛到碼頭就看到一個瘦弱少年,步履闌珊的搬運著貨物,這讓他很是惱火,便直接罵了起來。
“還有你們,一個個是沒吃飯還是怎麼了?就這麼一點貨,你們就給我墨跡了半天,還想不想要工錢了?都誠心找罵是不是?”
胡三滿臉厭煩的看著眼前體弱多殘的眾人,要不是想從老板那裏多吃點回扣,誰會願意雇傭這些貧民窟裏的賤民。
磕掉煙頭,胡三恰巧看到那個滿臉凍瘡的瘦弱少年不小心滑倒在地,連帶著箱中貨物也一起傾撒而出。
“MD,禿子你是死了爹娘還是怎地?你的眼睛是留吃屎的嗎?這一箱薰草煙卷,要是有一卷損傷老子就把你剁了扔到海裏喂魚。”
滿臉怒容的胡三心裏氣急,這批貨物他的老板叮囑了十幾遍,不容有差,要是出了一點閃失,他胡三也就不用在這青海城混了。
小心翼翼的將滾落的煙卷收進箱中,還好沒有一點損傷,肖塵終於鬆了口氣。
“你今天的工錢扣一半,我TM也是瞎了眼,怎麼找了你們這幫廢物。”雖然沒什麼大問題,但是胡三還是衝他吼道。
薰草煙卷,北荒境上下僅青海城盛產,而且還是獨此一地。這種煙卷味道獨特,吸入口中帶有淡淡薰草香味,讓人心曠神怡,因此很受那些名門世家們的喜愛。而此煙卷又因為青海城每年的產量有限,造就了奇貨可居的結局,讓它的價格更是堪比黃金。
肖塵的後背在這寒風刺骨的大雪下,依然還是嚇出了一身冷汗,扣一半工錢是小事,要是把命也搭進去,那才是得不償失。
費力的將木箱搬於一艘巨大的貨船之上,用力喘了兩口粗氣,在胡三吃人的眼神中,肖塵迅速的又開始了下一箱的搬運。
巨大貨船之上,一杆大旗在寒風中颯颯作響,旗麵之上一個漆黑的“金”字,迎風飛舞。
青海城黑金商會,大大小小壟斷了城內無數產業,在城中真可謂是巨無霸般的存在。
也不知道被胡三辱罵了多少次,如山的貨物終於搬運完畢。
青海城北門外,那裏是成片的低矮房屋,簡易而又破舊,附近到處都是陰暗潮濕的臭水溝,每時每刻散發著惡人的氣味,這裏乃是貧民區,聚集著被城中人瞧不起的下賤人群。
在貧民區的盡頭有一處小院,裏麵開有一間小酒肆,酒水的價格十分宜人,但質量卻差勁人意,這個時候正有五人冒著寒風擠進了酒肆。
一碟花生米,一碟店家自己醃製的爽口小菜,五人就這麼盡興的喝了起來。
酒過三巡之後,其中一位愁苦了一天的漢子,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自語道:
“明天二丫的藥錢終於有著落了。”
“是啊,明天的開支算是有了,可以給孩子的飯菜裏加點肉了。”
“嘿,你看你們,真是的。像我多好,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這句話引得眾人哈哈大笑,但唯獨一人笑不起來,那就是肖塵。
看著手裏的幾個零星碎銀,肖塵欲哭無淚,因為那胡三最終還是沒有忘記扣掉自己的工錢,歎了口氣像是決定了什麼,肖塵沉聲道:
“哥哥們,我想和你們商量個事。”
“怎麼了小塵子?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一個聲音略帶沙啞,皮膚黝黑的漢子,疑惑問道。
其餘三人聽聞全都放下酒杯,一臉關切的看著肖塵。
看著他們的神情,肖塵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露出一絲自認為最和善的微笑,輕聲說道:
“哥哥們,我想退出你們的團隊,我不想在幹苦力了,我這身體實在吃不消,我不能在連累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