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群魔亂舞(1 / 3)

陸七琅和吳越甲又寒暄幾句。突聽向文西高喊道:“下一波。”

身邊眾人便如過江之鯉一般,向那入口蜂擁而去。

陸七琅被推搡著,跌跌撞撞到了入口。剛要順勢而為,進到會場,不料向文西手中狼牙棒一橫,攔住去路,口中不陰不陽道:“等!”

陸七琅定住身形,剛要說話,卻瞅眼不見了李覓苦,四處張望一圈,仍是不見他蹤影,心中急道:“向班頭,我等不及了。”

陸七琅轉身對屬下道:“給他搬個馬桶過來,別讓他拉在褲襠裏。”

陸七琅苦著臉道:“向班頭,我不是那個意思。”

向文西“哦”一聲,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陸七琅道:“我沒什麼意思。”

向文西嘿嘿一笑道:那你就是戲弄本官了?”轉身向身後幾個衙役道,“來人啊,給我拿下這狗賊。”

陸七琅預判了一下形勢:向文西人多勢眾,動起手來,自己未必能勝得過他們。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於是咧嘴賠笑道:“向班頭說笑了,在下的意思就是……就是覺得大人今天的發型真是說不出的瀟灑,配著這一身大紅的官袍,以及這官袍胸前耀眼的一個“捕”字,愈加襯托的大人英明神武,氣宇不凡。”

向文西低頭打量一下自己,道:“沒想到你這破落戶一樣的爛人,還能說出如此有品味的話。”說完,吐口吐沫在手心,往頭上擦了擦。

陸七琅湊上前去,又是一通巴結:“向班頭如此一收拾,更顯得精神煥發、油光可鑒了。”

向文西厲聲道:“你這小王八蛋少拍馬屁,老子可不吃你那一套,要真想過去,就來點實惠的,別老整那些虛頭巴腦的糊弄老子。”

陸七琅道:“向班頭快人快語,那在下也就不藏著掖著的了。在下猜陸班頭這狼牙棒肯定價格不菲,不如我再贈你一條,湊一對兒如何?”

向文西怒道:“我要這麼多狼牙棒幹嘛?官家每年都發的,我缺你這一條嗎?”

陸七琅想了想也是,不過仍是心有不甘道:“官家發的,都是同一款式,用的慣嗎?我認識“李記棺材鋪”的老板,不如讓他給大人量身定做一條,如何?”

向文西掂了掂手中狼牙棒,獰笑一聲道:“你要不要試試,看老子這狼牙棒,到底是用的慣,還是用不慣?”

陸七琅忙擺手告饒道:“不用了,謝謝。”

……

陸七琅抬頭看看天色,見日頭已升起老高,會場內依舊人頭攢動,毫無鬆動跡象,心中焦躁不已,但又毫無辦法。

他倚著入口柵欄發悶,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場外突然傳來一陣叫賣:“呂昴王大炸串,不大不要錢了。”

陸七琅聽到這聲叫賣,抬眼望去,隻見人牆外的過道上,正有人推了一輛獨輪車過來。那人身材矮矬,走在那獨輪車後,便隻剩一片頭皮漏出來。

陸七琅隻憑一撮毛發,便已認出這推車之人,正是呂昴王。

呂昴王原本隻是個小買賣人,靠在沙家堡走街串巷賣些炸品小吃混生活,誰知四十歲時天降橫福,他竟不知從何處撿來個二十歲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做了老婆。

當時不知驚呆了多少路人的眼球。

隻不過,呂昴王是個麵目醜陋的老實人。

一般而言,麵目醜陋者能娶到一個漂亮老婆,倒也不算奇怪。但老實人卻一定看不住漂亮老婆,這幾乎是必然結果。

因此,他不知被多少人帶了綠帽。

也正應了那句福兮禍之所伏的老話。

呂昴王原本還有自己姓名,後來因為綠帽多到戴不過來,便索性隱去真實姓名,自號“張王李劉趙孫楊”,據說這是他將給他戴過綠帽之人的姓氏按先後順序排列得來的,隻是後來竟排不下,就獨留了前七個。

但沙家堡中人仍是嫌這名字太過冗長,說起來也是羅裏吧嗦的不順口,於是秉承“像什麼叫什麼”的宗旨,給他取了個“呂昴王”的諢號。

呂昴王對這諢號並不在意,一是他被戴綠帽一事本就無可爭辯,二是沙家堡中人畢竟還是對他保留了極大善意,沒有直接喚他做“綠帽王”。

……

陸七琅看那獨輪車上擺放著眾多榨品,便道:“向班頭,你想不想吃炸串?又大又好吃的炸串。”也不待向文西回應,便隔了人群喊:“呂老板,這裏。”

呂昴王看到陸七琅向他招手,便丟了獨輪車,擠進人群,跟陸七琅打個招呼,轉眼見了向文西,忙躬身抱拳說:“原來向班頭也在這裏,這大熱天兒的還在當值,真是辛苦。”

向文西扭過臉去,用後腦勺看他,冷冷道:“這不是張王李劉趙孫楊嗎,你來這裏幹什麼?難道也想混進這桃花門,換個營生幹?”

呂昴王急忙解釋道:“向班頭說笑了,小的昨夜聽夫人說,今日此地有集會,因此過來轉轉,看能不能多賣幾個炸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