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坑其實是個體力活。
夯實的土地硬得跟石頭一樣，每一鍬下去是真得費力，加上夏天燥熱這個助攻，不大一會兒吳尚就大汗淋漓了。他挖兩下，就得歇一下喘口氣，時不時停下喝口水。
地上的土坑初有規模之後，吳尚動作停了下來。他看了看旁邊的青年，深感疑惑。
青年是個機械吧，他不知道累？還有這頭頂上的破太陽是影響不了這個冰山是吧，他都沒怎麼出汗，怎麼耐熱嗎？
吳尚是真的不想幹了，他把鐵鍬往旁邊一扔，一屁股坐地上了。
“哥，我不行了，歇會兒。”
青年看吳尚汗如雨下，知道他是真的不行了，也就停下了動作，他把鐵鍬往地上一戳，雙手搭在鐵鍬柄上，一臉嫌棄地看著吳尚。
“看你那個破體力，真弱。”
吳尚心裏不服氣，也沒辦法辯駁，隻能認了。老實說，吳尚對自己體能還是自信的，但是一對比就顯出差距了。
他體能怎麼比自己好這麼多？吳尚多少有點納悶。
吳尚抹掉頭上的汗，又抬頭看著太陽，直皺眉。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拿著水瓶，挪到了屋簷的陰影下，坐到了水泥台階上。青年也沒管他，繼續自己的工作。
吳尚坐了一會兒，喝了一口水，還是不願意動。自己歇著，人家幹活，他覺得不好意思了。
“冰袋，過來過來過來。”吳尚招呼青年，“過爺身邊來。”
“幹嘛？”青年語氣中透著冷漠。
“你過來坐爺身邊，發揮下你自動降溫功效，幫我消消暑，太熱了。”
“切。”青年一臉鄙夷。但他還是停下了動作，走到了吳尚身邊，坐下了。
機械重複一個動作畢竟無趣，他應該也是無聊了。
“你過來之後，我明顯感覺涼快了，不愧是冰山啊。”
吳尚開始“不正經”了。
青年也懶得搭理他，做了一個伸手的動作。吳尚會意，直接將自己身側的純淨水瓶遞了過去。青年喝了一口，擰好遞回去。吳尚接過來之後，一看也就剩兩口了，一次性解決了，將空瓶放回了原來的地方。他一抬頭看見了樹上的烏鴉，就指了指它們，對青年說道。
“真是滲人，還沒走。”
“這種鳥聰明，極有耐心。它們耗得起。狗子，過來。”
一直趴在老婦人身邊的黑狗聽見動靜，回頭看了看青年，又扭回頭，沒挪地方。
“沒事，聽話，過來！”青年語氣中有了些許急躁。
黑狗又扭回頭看了看青年，站起來，慢慢吞吞地走過來，臥在青年身邊。
吳尚對著青年豎起了大拇指。
“哥，你真厲害！就沒有你搞不定的動物。”
“拉倒吧。”青年搖了搖頭。
“我就跟貓比較親，招貓體質。這狗聽話是它自己聰明。”
“是嗎？”
“狗的大腦占比不小了，智商足夠，跟人相處的時間越長，對人態度的理解就越到位，然後就能做出相應的反應。狗通人性說的就是這事。”
吳尚“哦”了一聲，低頭看了看青年腳邊的黑狗，還是怵得慌。
這黑狗長相太凶。
黑狗看了吳尚一眼，又扭過頭。
“你警惕它，它自然警惕你。你對他態度好，它自然對你客氣。”青年顯然是注意到了吳尚警戒的狀態。
“是嗎？”吳尚隨口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