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希格汗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突然提出要程冬弈打他一巴掌,或許是因為他已經病入膏肓,想讓一個跟他素未謀麵兒子年齡相仿的年輕人抽他一巴掌,有時候心中的思念和內疚或許要痛一痛。

程冬弈愣在了原地,望著對麵那張蒼白而憔悴的臉龐,心裏一陣隱痛,兒子打老爸那是要遭雷劈的,對麵這個可是我親老爸,打你?這不是折我壽麼?

阿希格汗仰頭虛望天空,喃喃說道:“打吧,我是個不稱職的父親,如果我兒子在的話,也該是你這麼大了,他也是江城出生的,也行這輩子不可能等到他回來打我了!”

程冬弈咬了咬牙,緩緩抬起了右掌,眼皮一眨,透視之眼對著老爸肺葉部分穿了過去,如果可能的話他要盡自己的能力挽救這個不負責任的老爸,不惜一切代價。

“呃!”程冬弈嗓子眼裏發出一聲憋響,他看到了兩片千瘡百孔的肺葉,就好像以前鄉下掛屋簷下做種的大絲瓜瓤子,遍布著網狀小孔,大片的癌細胞幾乎侵蝕了整個肺葉,我的親爹啊!你這還是肺麼?

正陽氣加上透視之眼定位要切除各種腫瘤比伽馬刀還好用,但前提條件是那都是多出來的附著物,然而見到這樣兩塊坑爹的肺葉他心中騰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難不成把整個癌細胞擴散的部位都切除了麼?那還有肺麼?

阿希格汗望天已經有近十分鍾了,然而他期待的那一巴掌卻遲遲沒有落下,低頭一看,不由得啞然失笑,這小子正舉著巴掌傻乎乎的站在原地愣神兒,一雙眼睛直勾勾的望著他的……胸部。

“打一巴掌很難麼?算了,為了表示謝意,我誠摯的請你進城小住兩日,如果可以的話我會讓人安排把黃金折現打入你的賬號,不過需要一點時間。”阿希格汗已經平複了情緒,很有禮貌的邀請程冬弈進城小住,一盡地主之誼。

程冬弈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朝身旁的達楞努了努嘴道:“達楞是跟我一起來的,送皇陵之鑰就是他的意思。”

阿希格汗會意笑道:“當然,我是請你們兩一起,從今天起你們就是我察哈拉部族的貴賓,請!”

兩名蒙古人適時下馬,把自己的坐騎牽到了兩人身旁,程冬弈轉頭對達楞勉強一笑道:“讓他們帶上東西,上馬。”

“慢著,打傷了波娃家夥就要嚐嚐我脫脫不花的鞭子。”一聲斷喝從城門口傳來,隻見五匹駿馬疾奔而來,而馬匹後麵還跟著一頭高大的駱駝,它比所有馬兒還要惹眼,因為這駱駝是純白色的,而且那身板兒比普通駱駝至少大了兩倍,乍一眼看上去就像一座移動的小丘。

五匹駿馬上的騎手有老有少,晃眼工夫已經到了近前,後麵那峰白駱駝上端坐著一個身穿白麻布袍子的幹瘦老人,下巴上的白胡子留得特別長,都已經拖到了駝峰上,頭上裹著塊白麻布,半眯著眼似在假寐,一搖一晃騎著駱駝慢慢走來。

阿希格汗看清楚來人的相貌,皺了皺眉頭,抬手輕輕一揮,同來的馬隊呼啦一字排開,馬蹄不動靜等來人上前。

迎麵奔來的五匹駿馬呼嚕一聲駐蹄停在了離馬隊不到五尺遠的地方,居中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兩旁的馬背上各坐著一名皮膚黝黑的年輕人,另外兩匹馬上坐著列堅和察哈爾台兩位長老,唯有那個騎駱駝的廋老頭一晃一悠的還吊在後麵百米開外,仿佛怕走快了會從駱駝背上摔下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