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達亞號乘風破浪,駛出入海口,入眼一片茫茫藍海,偌大的遊輪進入其中隻等同於滄海一粟,連飄來的空氣中也多了一股鹹濕的氣息。

程冬弈一覺醒來外麵已經是夕陽送晚,走上甲板感受海風送來的涼意,偶見得幾隻不知名的海鳥從天空中盤旋而下,爪子在海麵上輕輕一點,振翅再上青天。

這次郝偉很規矩的跟在身旁,他可不敢再離開太遠了,因為小程同學實在太會折騰了,一個不小心肯定又被他折騰點什麼事來。

那張被掀翻的躺椅還在,程冬弈上前扶正了側身坐下,虛望西天那輪淡金色日頭漸漸沉下,心中略有所思。

啵嗤!

一條大魚迎著夕陽衝出水麵,在空中劃出一道金色的彎弧落入水中,程冬弈心頭一動,轉頭笑道:“幫我拿魚竿過來,夕陽垂釣,別有一番滋味。”

郝偉雙眼一亮道:“行嘞,你等著。”一轉身朝船長室方向跑去,上午釣上來的鯉魚和巨鯰他可是一口都沒嚐過,現在要是再有收獲決不能放過。

不一會工夫,郝偉拿著根海竿跑了過來,還拎著個大鐵桶,就好像算準了程冬弈一定能釣上來大魚似的。

程冬弈接過海竿,看了一眼釣鉤和魚線,用手試著拉了拉,韌性比上午用的要強了不知一星半點兒,估計掛個幾百斤沒問題。

魚餌分了兩種,一小盒活蟲子,一盤血淋淋的動物內髒,這幫家夥還真以為他想釣鯊魚了。

程冬弈笑了笑,掛一塊內髒上鉤,手腕一抖,魚鉤甩出一條殷紅的拋物線落入水中,啪嗒!魚餌沉入水下,一蓬淡淡的血汙在水中蕩散。

呱!

一隻黑背大海鷗從半空中俯衝而下,長嘴飛快的刺入水麵,在魚餌還沒完全沉下的瞬間把它叼了起來。

程冬弈苦笑不迭,沒想到第一竿下去就碰到空中強盜打劫,他手腕繞了一圈往回一奪,海鷗叼著魚餌振翅飛去。

收回空鉤,再次掛上了一塊魚餌,一抖手把鉤甩在了離船不到五米的水麵上,這樣一來就不怕討厭的黑背海鷗打劫了。

海水的能見度很低,透視之眼隻能看到水平麵以下不足二十米深的地方,再往下便是黑蒙蒙一片了。

程冬弈盡量把線放到能見的位置,細心觀察著水下的動靜,一路遊過的魚兒倒是不少,不時還會圍上魚餌啄幾口,可惜個頭不大,達不到他心中理想的重量。

夕陽落盡,漫天星鬥在夜幕中閃爍起來,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海麵上,仿佛銀光跳躍舞動,明滅不定,好一副難收美景。

程冬弈懶得再去理會水中的魚餌,仰頭望天,享受一下海上夜景,他甚至有些後悔沒帶上陸吟雪一起來,兩人相擁船頭,細語繁星,那該是怎樣一副浪漫的情景?

遊輪破浪前行,徒然,程冬弈感覺手中的魚竿往下一沉,下意識的用手肘托住上抬起,透視之眼順著魚線往下掃去,隻見在水下一條渾身圓黑斑點的大魚正死死咬住魚鉤,原來魚餌漂到了一片水下岩礁處,被這條凶猛的肉食大魚一口吞下。

程冬弈瞧著這條大魚嘴闊眼小,背脊如劍齒般散開,渾身上下布滿了斑點,個頭倒是不小,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