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亦辰，如果我不愛你，也許我也會給你一巴掌，但我絕對會讓你為剛才的所作所為付出最慘烈的代價。”
十一清冷地說：“我對鄭佳做的，對你做的，你都很清楚，大概在你心裏覺得我手段陰狠暴戾吧？”她麵無表情地半垂著眸子，把所有的話都決定在今天說清楚，這樣亂七八糟的糾纏，早點斷了對誰都好。
“我也懶得解釋什麼，我說過很多次，你身邊有別的女人我會瘋掉的。韓亦辰，你知道什麼是嫉妒嗎？愛一個人，無可避免的會對他產生獨占欲。”
十一不想再說，她現在隻想給自己點個讚，在心裏痛得快抽筋的時候她還能一本正經的跟韓亦辰說這些，自己把傷疤掀開，細細的用小小的針尖翻開血肉給他看。人的潛力果然無窮嗎？
“所以，那個問題還需要我再解釋嗎？我們還有必要再糾纏嗎？韓亦辰，你放過我吧，也放過你自己。如果我愛蘇俊秀，像我愛你一樣，像我愛你那麼深那麼洶湧，也許我就會像對你一樣的對待他了。”
十一的瞳孔漸漸沒有焦距，她看著地上，卻又覺得自己看到的是一片虛無。
“韓亦辰，你懂了嗎？這就是原因，這是我給你的答案。不僅僅是為什麼我會原諒蘇俊秀，也是為什麼我要說再見。”
韓亦辰的眼前，耳邊，世界已經不再存在了，什麼都消失泯滅墮入黑暗，隻有眼前的人，和她的聲音，充斥了所有的意識感官。
“你……愛……我？”這三個字，韓亦辰壓抑著混亂的氣息斷斷續續的說完，已經過了足足三分多鍾。
天知道他剛才是怎麼聽完十一所有的話，控製住自己不去打斷的。他的頭簡直要爆炸了，所有情緒交纏，世界都被忘記了，所有的情緒都因為十一而爆發，洶湧的他不想要抵抗。
“十一，你說你愛我，對不對？”韓亦辰眼裏退去所有，回到最初的溫柔，他臉上的神色像是痛苦，又像是歡愉，問得小心翼翼。
所有的話都被拋開，他隻記得了這一句。盡管十一說了很多很多，他就像隻聽到了這一句一樣，不斷的問。
十一抬眸，久久的看著他。韓亦辰的臉色複雜，像是要笑，又像是壓抑不住的痛苦，他的眼神像曾經的每一次注視，溫柔的快將他溺斃，疼愛的目光那麼亮，像是黑暗裏，唯一的光。
她差一點，就要相信了。就要信以為真，他的痛苦和歡愉都是因為她。可是很多時候，我們總是在重複犯錯。
十一看著他，靜靜地，絕望而貪戀。這是她一直愛著的人，一直在乎，一直以為是龐大浩瀚的世界裏的，上帝派來的救贖者。
可惜，她也許並不是他生命的主角。她噠噠的馬蹄聲，卻不是他的歸人，隻是過客。
鄭佳是溫婉柔美的江南，有水鄉的體貼柔軟。而她是酒一壇的塞北，是黃沙漫天裏的執著堅強。
她是仙人掌，也是玫瑰，是帶刺的危險。她的驕傲絕不允許自己，再錯一回。
“那又怎樣”，十一眼裏帶著細碎的光芒，聲音冰寒的反問。“我愛天，愛海，愛地，愛山。我愛錢，愛高貴，愛驕傲。我愛爸爸，媽媽，愛容顏，我愛太多太多，包括這個世界。”
“我愛天，並不一定要飛上天，我愛山，並不一定要攀登到頂，我愛錢，沒有它的時候我也不覺得日子過不下去。我愛你，又能如何？”
愛是一顆幸福的子彈，沒有愛就沒有傷害。我們愛一個人的時候，就自覺的賦予了他傷害自己的權利。
十一聲音冰冷的一如往常，可她知道，自己是已經麻木了，痛到麻木，淚到麻木，無力到麻木。她的心髒還是在跳動，脈搏也是，鼻子還是在呼吸，她的痛苦一如往常，可難道，就不能活了。
“不！十一，十一……”，韓亦辰不能控製自己的快步走過去再將人擁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