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要求給陳勇看病的病人,名叫劉木生,男性,二十三歲,自述有闌尾炎病史,這幾天腹痛難忍,無法繼續保守治療,隻好辦個入院手續,準備做闌尾切除手術。
劉木生雖然才二十多歲,卻沒有年輕人該有的蓬勃朝氣,整個人死氣沉沉,有一種老人暮年的滄桑感。
他的麵容呆滯,雙眼泛出死魚眼般的光芒,發際線嚴重後移,有半個頭顱是光禿禿的,身子臃腫,屬於虛胖體質,一點都不結實。
這是很典型的被酒色淘空身子的年輕人的體型和麵容。
鄭翼晨練習天子望氣術之後,望診功力日益精深,目光越發犀利,一眼望出這個人體質如此之差,除了酒色二項刮骨鋼刀之外,還有一項最致命的因素:毒品!
劉木生是一個至少三年毒齡的癮君子!
鄭翼晨眉頭一皺:“勇哥怎麼可能會認識這樣的人?”
陳勇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他自認記性不差,雖然沒有過目不忘的眼力,如此別具一格的病人,隻要見過一眼,沒道理會沒有印象。
他可以肯定一件事:自己從來沒有和劉木生見過麵。
為什麼這個人會要求一定要自己給他治病呢?
劉木生十分配合,做完基本的問診和體格檢查後,笑容滿麵,死死握著陳勇的手說道:“陳醫生,早就聽聞你的大名了。我的老鄉一直在我麵前誇耀你,說你醫德高尚,醫術高超,對每一個病人,都是盡心盡力,不會帶有色眼鏡看人……”他口沫橫飛,溢美之詞如滔滔江水,不住從他口中連綿不絕地湧了出來。
足足五分鍾後,陳勇終於趁著劉木生換氣停頓的空隙,插嘴問道:“你的老鄉是誰啊?給我看過病的嗎?”
劉木生點頭說道:“是啊,前不久才剛剛出院,我要一提他的名字,你肯定記得。”
“叫什麼名字?”
劉木生笑道:“就是柯良柯大叔啊!他現在天天念叨你,吃飽了沒事幹,就在我們村的大街小巷四處走動,逢人就說,人民醫院的外科住院部,有個叫陳勇的神醫,治好他身上的病,給了他第二次生命。他天天說,天天說,後來你猜怎麼樣?”
陳勇聽到柯良的名字,再不起疑心,感興趣的問道:“怎麼啦?”
劉木生“啪”一聲重重拍了一下大腿。
鄭翼晨問道:“該不會說太多次,讓你們村裏的人揍了吧?”
劉木生大聲笑道:“哈哈,當然不是,他重複的次數太多,搞到我們村剛開始學會說話的小孩,說出的第一個字不是爸,也不是媽,而是陳勇,可把那幾戶人家的家長氣壞了!”
陳勇雖知劉木生這番話有誇大其詞的身份,聽在耳中還是有說不出的受用,也張嘴笑了幾聲。
鄭翼晨卻覺得有些別扭,覺得這個人油嘴滑舌,沒一句真心實意的話,冷眼旁觀,也不開口說話。
劉木生繼續說道:“我就是聽柯大叔一直提起你,剛好這幾天肚子痛得厲害,我這人膽子小,明知道切除闌尾沒有風險,還是下不了決心。所以這才來找你給我開刀,其他人我放不下心。柯大叔是我的長輩,你能讓他那麼信任,肯定是有過人之處,我就把身子交給你了。”說完又是哈哈笑了幾聲。
陳勇聽他說的在情在理,對自己又很推崇,笑了一聲,拍著他的肩膀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把這台手術做的漂漂亮亮。”
兩人說笑幾句,劉木生沒怎麼詢問自己病情和手術事宜,反而一個勁地拍陳勇馬屁,直到最後才提了一句:“希望能盡快給我安排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