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誰家少年(1 / 3)

那日天目山頂,烏雲蔽日。無數叛軍持弓列箭把一老一少二人圍在懸崖之側。待要放箭之時,隻聽叛軍中一人大喝道“黃裳,裴懼,你二人聽清楚了,今日之恨,不是你二人一死可以了結,來日方某必殺得兩位全家雞犬不留。”

那人喊話之時,黃裳放下裴懼,發現裴懼後背中了數箭,早已昏迷不醒已是死活不知,黃裳無視那人言語,隻是麵朝北方而跪,一言不發,重重的磕了三個頭,之後抱著裴懼跳下了天目山北,萬丈懸崖。就在黃裳抱起裴懼縱身一跳之時,叛軍中有一女子聲音喊道“等等。”可是那萬丈懸崖哪裏還有讓人等等的餘地。

腰間寶劍七星文,臂上雕弓百戰勳。

見說雲中擒黠虜,始知天上有將軍。

話說這北宋徽宗年間,在這大宋西京河南府,便是當年龍盤虎踞的東都洛陽之地,古氣斑斕,曾是十三朝舊都。隻是舊時王氣已泄,新朝不再以之為尊。在這河南府城西較為偏僻的角落,坐落著一駁雜卻又不失方正的官家小院,雖不有多莊嚴氣派,門口也是立著兩座石獅的,在那正門之上高懸裴府兩個鑲金嵌紅大字,與院子坐落相比實在大了許多。但也能看得出這家主人算得上衣食富足,略有身份。再看院內三間瓦房分三個方向而建,正房坐北朝南,兩邊各有東西二廂,柴房廚室一應俱全,廚室內炊煙嫋嫋而出,想是時當正午,這家人該吃午飯了,此時此景使人感覺安靜愜意,正是尋常百姓家,隻是忽然傳來一陣罵聲,打破了這一份寧靜和諧。

“你這混賬東西,讓你讀書,你讀了這許多年,先生給你請了無數,你氣跑了無數,你還恬不知恥的說什麼讀書無用,讀再多也比不過範仲淹,王安石,王公範公是你能比的?你還要學什麼萬人敵,要上戰場,建功立業。學了不到兩年,你大叫著又不學了。說什麼朝廷暗弱,非一二名將可改現狀,你以為你能當霍去病?還名將!為人怎麼能疲懶到你這個份上。想老子當年也是文武全才,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不爭氣的東西!再看看你學武學的,老子想想都覺得羞愧,看著你都不知道將來泉下如何麵對列祖列宗!咱們裴家也算武學世家,武功差了讓人笑話。可學武學成你這樣,哪裏還是笑話,簡直敗壞門庭!”一個年約四旬,長相頗為俊美,雖一身武人打扮,卻有九分書生俊雅的中年男子,正氣呼呼的罵著一個少年,可能因為氣憤,那張俊美的臉蛋上臉色漲紅,又顯出八分可愛。

再觀挨罵少年,隻見他眼觀鼻,鼻觀腳,低頭不作聲,默默聽著那中年俊美男子訓斥,隻是臉上神情全不當一回事,想是少年被罵的皮了。嘴唇略動似乎用口語作著什麼無聲的抵抗。聽到俊雅男子的罵聲,從屋外走進來一個貌美婦人,雖是看得出人到中年,可身姿婀娜,笑眼含媚。混不似半老徐娘,乍一看竟有幾分少女神態。隻見她手裏端著茶盤。看著低頭不語,又偷摸看向自己擠眉弄眼的少年,又看看正在生氣的中年男子。

眉黛清掃,顯是有了計較。她上前一把把住中年男子的胳膊,紅唇輕啟,撒嬌的似的說道“老爺,懼兒還小,將來總會成才的,再說當年那個神仙道士不是說了咱們家懼兒生來就是富貴相,能做大事的。”

“你不提那牛鼻子還好,你一提他我就生氣,說什麼虎從風裏來,本是天上人。還將來封侯拜相,看現在你兒子這樣,將來能吃飽飯不斷了我裴家香火,我就替列祖列宗燒高香感謝他了。”中年男子氣不打一處來怒著說。

“老爺可不能不信神仙言語,得罪鬼神那還了得。”

貌美婦人一邊說一邊把一手背在身後,悄悄的給兒子打了個手勢,示意兒子先走,這裏留給自己對付。那少年看見母親手勢,悄悄的向門外挪著步子,中年男子聽到腳步聲馬上回頭,發現兒子要跑,馬上怒道“臭小子你給我站住,往哪跑。”那少年得了母親撐腰,哪裏還能聽得他的話。霎時間渾似腳底抹了油,刷的一下溜之大吉。看那溜時的姿態,還真有幾分武林高手的形象。中年男子作勢上前要追,卻被貌美婦人一把拽住,急忙喊道“老爺,老爺,快看看妾身,妾身頭疼的緊,哎呦,您給妾身把把脈吧。”中年男子回頭看向貌美婦人,哪裏不知她的伎倆。怒著說,“都是你慣的,慈母多敗兒。”夫妻之間又有言語,於故事無益,暫且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