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帶上你帶上你。”路鳴苦笑道。
此時,黃炎寧一頭闖了進來,看到兩人這個樣子,仿佛沒看到一般,他也是司空見慣,習以為常了。
“長官,我剛收到消息,警備司令部出勤了一個加強連的人封鎖了火車站,是不是要出什麼事啊?”
“可能是有事吧,如臨大敵。我也聽說了。”路鳴笑道。
“難道有什麼大人物要來上海?”黃炎寧問道。
“最大的人物已經來了,委座現在就在華懋飯店的總統套房裏呢,我剛剛去覲見過。”路鳴說道。
“委座人在華懋飯店,那火車站嚴陣以待,在保護什麼人呢?”黃炎寧有些發懵了。
難怪黃炎寧如此驚訝,政府大人物經常來上海,也不算什麼稀奇事,可是他們都是悄悄地來悄悄地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大張旗鼓地封鎖車站、封鎖道路。
“警備司令部的人應該知道啊,你沒問問嗎?”路鳴說道。
路鳴沒對黃炎寧說出真相,並不是不相信黃炎寧,他認為既然要保密,當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情報虛的許多絕密信息,通常隻有路鳴一個人知道,就連劉綺雯也不知道,大家也習慣了路鳴的做法。
“我問過了,他們都說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是得到了封鎖車站的命令。”黃炎寧說道。
“反正也沒人通知咱們,那就跟咱們沒關係了,不用理會。”路鳴揮了揮手道。
黃炎寧點點頭走了。
路鳴繼續埋頭看著桌上的文件,卻根本看不進去,他一會看看手表,一會望望窗外,心卻早已飛到火車站那裏了。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電話鈴響了。
“路少爺,得手了。”電話裏傳來安恭根興竄的聲音。
“好,你們在哪裏,我馬上過去。”路鳴騰地一下站起來。
安恭根說了一個地址,路鳴飛快下樓開車趕了過去。
二十分鍾後,路鳴來到江邊的一個倉庫裏,這裏是漕幫的一個據點。
路鳴剛下車,安恭根就走過來了。
“人虛理了沒有?”路鳴一邊走一邊問道。
“沒有呢,等著你過來驗明正身。”安恭根笑道。
兩人走進去,寧澤濤正站在一個人的麵前,這個人穿著一身灰色的長袍,頭上戴著一頂禮帽,腳上穿著一雙布鞋。
路鳴走進去的時候,剛好聽到他在大嚷著;“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把我帶到這荒郊野外,我有重要公務在身,你們惹不起的。我告訴你們,你們敢惹我,明天一個別想活。”
寧澤濤根本不理他,拿著一把手槍指著他的腦門,讓他稍安勿躁,別吵吵。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就算讓我死,我也得死個明白吧。”此人不管不顧繼續大叫道。
“別喊了,你都知道這裏是荒郊野外,就算你把嗓子喊破了也沒有人聽得到,更不會有人來救你的。”寧澤濤嘲笑道。
“我告訴你們,我可是奉委座的命令來上海的,隻要他們發現我失蹤了,馬上就會全城大搜查,你們不想找死還是趁早放了我。”
路鳴走過去,一看到此人,立即斷定是董斌無疑。
“董團長,久違了。”路鳴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直到此時,路鳴的一顆心才真正放鬆下來。
這一天的煎熬,幾乎讓路鳴感受到臨近崩潰的滋味。
他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最讓人難熬的不是什麼事發生了,而是你感覺到什麼可怕的事將要發生,卻又一直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