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封縣,斜溝村。
村子三麵環山,看起來與世隔絕,但若是從空中俯瞰,這周圍的山脈就宛如一條盤臥的巨龍。
整個村落剛好被巨龍包裹,風水中這樣的地方稱之為盤龍穴,照理這樣的地方應該是人才輩出才對。
可這些年村子裏也沒出過狀元,更沒有哪家大富大貴,甚至村裏人的日子可以過的很苦。
不過一切看起來倒也一片祥和,直到我的出生,打破了一切。
我出生那年,剛好是大年初一,上下著雪。
人們都瑞雪兆豐年,可我媽卻因為難產撒手人寰。
這在這個有些落後,甚至有些閉塞的村落引起了不的轟動。
甚至村裏的半仙我是不祥之身,定會給村子帶來災禍。
一眾村民高舉著火把浩浩蕩蕩來到我家,是要把我獻祭給山神。
若非我家世代教書育人,那時候我估計真的就被丟到山裏去了。
最後爺爺奶奶是怎麼勸退了村民,我已經不得而知,爺爺奶奶也從未和我提及。
興許是礙於爺爺奶奶的威望,又或是心疼我沒了娘,反正打那以後,村民也再沒有動過把我獻祭山神的念頭,甚至對我格外疼愛。
年紀的我不管走到哪家,都能吃上一頓飽飯。
在那個物資格外匱乏的年代,我隻怕是吃肉最多的孩子。
可一切都在我六歲這年發生了巨大的轉折。
自從母親離世,父親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雖然對我談不上怨恨,但也好像沒了愛。
父親漸漸成了村裏酒坊的常客,日日借酒消愁,就在我六歲這年,喝醉了酒的父親掉進村裏的魚塘淹死了。
一起事故,到了村裏半仙的嘴裏卻成了冤魂索命,是我那死去的娘把我爸給抓走了。
六歲的我根本不懂這些,我隻依稀記得爺爺拉著我衝到半仙家裏和她大吵了一架。
這是我記事以來,第一次看見爺爺生那麼大的氣。
父親離世後,村民們雖然嘴上不什麼,但對我的態度卻也是完全變了。
爺爺奶奶也不再讓我四處串門,我每除了上學放學,都在家裏呆著。
好在我還有一個從一起長大的玩伴,他不相信大人的那些鬼話,每都會偷偷來找我玩。
不知不覺間三年過去了,我九歲生日。
短短幾年間,村子的生活好了很多,和外界的接觸也多了起來,村裏人也好像漸漸淡忘了我的一切。
爺爺和奶奶的退休工資也是水漲船高,這一爺爺什麼也要去縣城給我買個生日蛋糕。
爺爺雖然已經六十多歲,可身子骨依舊硬朗,田地裏的農活他和奶奶兩人完全頂得上兩個壯勞力。
這本來是一件好事,這幾年相安無事,確實值得借此機會慶祝一下。
爺爺還借了村長家的自行車,可我和奶奶在家等到黑也不見爺爺回來。
奶奶急了,我也急了,雖然我隻有九歲,但我已經比同齡人成熟太多。
村長帶著村民就出發了,我和奶奶也跟上了隊伍。
曾經的火把被手電筒取代,眾人沿著進出村的唯一土路,最終在一條山澗中發現了爺爺。
爺爺死了,被毒蛇咬死的,我的生日蛋糕還捆在自行車後座,也已經摔的不成樣子。
我到現在也想不明白,爺爺騎著自行車,怎麼會被毒蛇咬死,打那以後,我也再沒吃過生日蛋糕。
可再次找上門來的黴運似乎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我們家。
爺爺下葬這聲勢浩大,全村老都來了,我作為家裏僅存的男丁,雙手抬著爺爺的遺照走在前麵。
可就在返程的時候下起了大雨,奶奶腳下一滑直接摔斷了一條腿。
打那以後,我們家的日子徹底變了,村民也完全把我當成了災星,若不是還有奶奶在世,我真的有可能被丟到山裏去。
年紀的我隻得默默撐起一切,好在村子裏還有不少爺爺奶奶曾經的學生,田地裏倒是不用我操心。